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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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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回来了就别愁眉苦脸,过去的是是非非全抛向脑后,人要往前看不要记挂昔日的阴影。” 打破沉闷的呼吸声,欧康纳语重心长的劝慰,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懂得放开才有自己。 “天很青。”记忆中的蓝天已经变了,他看下见漫步云端的彩虹。 “对,天很青,但你脸很臭,像是来挖祖先坟墓的不肖子孙。”他知道他不想接下这个烂摊子,更不愿面对负了他母亲的那个人。 可是血终究浓於水,百般抗拒还是改变不了骨肉至亲的事实,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仍要肩负起责任,让黄土下的先人安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和你交换现在的身分。”他口气淡漠的说出心底的话。 “玩笑话说说就算了,让旁人听见可就难善了,你下会希望过我曾遭遇过的生活。”欧康纳的表情并不愉快。 欧康纳是标准的美国人,吃汉堡、热狗,看球赛长大,三餐无肉不欢,偏爱高胆固醇食物,私生活糜烂到只要稍具姿色的女人就下放过,来来去去有如繁星之多。 他十五岁前是街上的小混混,常常没饭吃地和狗争食,睡在垃圾堆上等人施舍。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知母亲是一位鞋匠的情妇,出卖身体赚取买大麻的钱,根本不管自己身为母亲,对他不闻不问任他挨饿受冻,视同累赘的全盘否认他的存在。 七岁时他即独立生活,跟著一群和他同样身世的大孩子偷、拐、抢、骗,不在乎明天是否到来。 但毕竟年纪甚小,再加上常挨饿的缘故,他是群体中最容易受欺凌的小鬼,谁不顺心就会把气出在他身上,下手毫不心软。 医院是他最常出没的地点,有时是救护车、有时是警车送他去,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全身,几乎找不到完整无伤的肌肤,几度濒临死亡。 “要不是你父亲收留我并让我受教育,现在的我若不是大毒枭也肯定是十恶不赦的黑街份子,哪能事业有成的抬起头见人。” 他一直很感激莫先生的再造之恩,能让他有摆脱贫苦的一天。 “欧康纳,你不累吗?”他骨子里比他更像东方人,有恩必还。 “累?一他轻笑地搓搓鼻梁。“只要你大少爷合作些,我很快就能功成身退了。” 为了报恩,他把美国的事业全放下飞到台湾,这件事让他的合夥人非常不谅解,老是扬言要拆股,恐吓他最多一年就要回美国,否则吞了他的股份。 “意外随时会发生,你能保我万年平安吗?”欧康纳想走并不容易。 自从父亲宣布要他接掌家族事业后,他最少受过三次狙击,以一点小摩擦为开端,接著是恶声恶语的咒骂,然后是有计划的围堵。 这是警告莫提亚十分清楚,有人不希望他拿回自己的东西,私下搞点小动作想让他知难而退。 不过那人太小看他了,被父亲接回的那年他被迫接受武术训练三年,而后留学英国学习企业经营时也去学了西洋剑,想扳倒他还得多磨练几年。 而且他早在这之前就不是胆小怕事、唯命是从的小男孩了,无人掌控得了。 包括他专权自私的父亲。 “哇!触霉头的话少说两句,我还没玩够女人呢!”左手臂的小擦伤仍隐隐作疼。 和他出门真是危险重重,连多看别人一眼都会惹祸上身。 “洁西卡的深情没留住你浪子的心?”他施舍地投给他一眼。 欧康纳掀嘴一笑,表示那已是过去式。“我需要女人的温暖,但不需要她们的爱。” 他的心还在流浪,不急著定下来。 “套句我们东方人的话——小心报应。”就像他父亲。 “哈……幽默,没想到你这张贵如黄金的嘴也会揶揄人。”他当他只会吐冰块呢! 不理会他疯言瘟语的莫提亚再度将视线调往湛蓝天空,看著流动的云沉淀纷乱心情。 真要接下这个位子吗? 只要他点头,代理总裁立刻升为正式的。 “你要从哪个部门先著手,安逸太久的骨头可是会生锈的。”企业体系太散漫了,需要重整的地方太多。 “你就那么肯定我打算大刀阔斧的整顿一番?”他还没决定要不要留在台湾。 他不恋栈大权在握的生活,随时可以走人,自行创造自己的王国。 蓝眸绽放出自信的笑意。“你喜欢挑战,而我了解你。” 他认识他十年了,是朋友也是对手,怎会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个人真的能了解另一个人吗?”就算是分割的灵魂也办不到。 “别想太多徒增困扰,快十二点了,我们到员工餐厅视察视察吧!”顺便让新任的总裁亮亮相,巩固公司的向心力。 “我记得你刚吃过公关部送来的点心。”眉头一皱,他对嘈杂的环境不感兴趣。 稍后,尚无饥饿感的莫提亚走出办公室并非为了午餐,而是想起有一份文件放在楼下会议室未取。 原本他是想命令秘书下楼取来,不知怎么地改变心意,蓝色天空突然令人生厌,他需要一杯咖啡安定烦躁的心情,扫去不愉快的阴霾。 他的目的地是三条街外的英式咖啡馆,而不是设在五楼的员工餐厅。 他没发现私人专用的电梯由七楼缓缓升起。 当! 门开。 一道火车头似的人影冲了过来,他还来不及斥喝地为之一愕,人因失去防备而被一名毫无规炬的女性员工扑退了两步。 这声音似曾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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