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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那就在一旁看着,我会重拾你的信心的。”见到她落寞的神情,他内疚又不舍,只是想把她藏在自已的羽翼下,让她免受风雨侵袭。

  其实初日辉不懂女人,不知道她们可以比男人坚强,甚至捍然的守卫自已的幸福,因此他只能用他所知的方法,去让她避开危险,想为她打造一个无风无雨的温室。

  但是,夏语绫从来就不是温室的花朵,她是吃立荒野的玫瑰,娇艳却也有刺,必要时会予以敌人反击。

  她发出轻笑声,笑容很轻浅。“小初,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对世事无知的高中生,有些事真的无法重来,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风吹远了,再也找不回来。”如果曾有的情佳淡了,消失在时间洪流里,她也可以不再那么恨他。

  “无法重来就创造新的,“人的意志足以改变一切。”这是你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人定胜天,天底下没有冲不破的难关,只在于肯不肯做。她说过的每句话,他都牢记在心。

  夏语绫忍不住瞪他。“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顽固,像粪坑里的石头?”

  “有,你常拧着我的耳朵对我吼。”他闷笑一声,将她转过来,轻啄她水嫩的唇游。

  “你……就记得这些有的没有的……”她气得报红耳根,朝他不安分的坏嘴轻轻一巴掌拍下去。

  记忆有个相当微妙的开关,有些事明明早已忘怀,储放在心里深处蒙上了一层灰,可是当“开”的按钮一按下,它立刻就被敢动,如一张张相片历历浮现。

  太久太久了,她以为散在风中的往事,他一提及,当日情景仿佛又来到眼前,一个穿着白上衣、蓝白折裙的高中女生服下夫着书,追打着一脸不耐烦的大男孩,她裙角高高扬起,是太阳底下最亮眼的一抹倩影。

  “你为什么要搬家?为什么要休学?为什么不再画画了?”初日辉问。以为她会一直都在,不论他飞得多远,都有个她在等他。

  瞄了他一眼,夏语绫苦笑地低下头,神情带了点淡淡哀愁。

  “那年我正准备参加国际青少组绘画比赛,临出发前却接到奶奶的电话,她慌张不已的说爷爷昏倒在浴室里,怎么也唤不醒……”那是她爷爷第三次中风。

  冬日天寒地冻的天气,对老人家身休是一大负荷,有晨起运动习惯的爷爷自视身子骨硬朗,某天不穿御寒衣物便出门,去公园教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老太太打太极拳。

  结果,他一回家不久就整个人抽搐,而后便陷入昏迷,把奶奶吓得手足无措,哭红了一双眼。

  “接下来的住院治疗和复健,这些都需要时间和金钱,原本的家有三层楼,太高了,爷爷爬不上去,再加上急需用钱,所以奶奶和我便把原有的房子卖了,再买下现在住的日式平房。”至少有庭有院,环境清幽又不用爬楼梯,只是出入较不方便。

  本来她父母过世时,其实有留下一笔巨额保险金以及意外赔偿金,那些钱的金额足以支付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到上完大学,甚至日后十余年的生计也不虞匿乏。

  加上她爷爷是书法家,奶奶是插花家,各自都有开班授徒,两人的作品也都深受好评引起名家收购,照理说,日子应是过得不错。

  无奈爷爷有个小他七岁的弟弟,因为替人作保而惨遭拖累,一家人被逼得差点走上绝路,只好来找爷爷帮忙。

  当叔公上门来求助时,她心想自已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钱,所以就先领出救急,反正她有手有脚还能再赚,实在不愿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谁知叔公借了钱却不还,后来发达了居然搬到加拿大养老,当爷爷因身休状况不佳需要用钱时向他索讨,他的回应是避不见面,一句“没钱”就将人打发了。

  原本爷爷奶奶是家中的经济来源,但爷爷复健中没有力气握笔,奶奶也为了照顾丈夫而无心教课,两人双双没了收入后,生活顿时陷入困境。所以,她就变成家中唯一有能力赚钱的人了。

  虽然放弃最爱的绘画心如刀割,但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她的美术天分为她开敢另一扇门,让她在广告创意中找回对画画的热情。

  “语绫,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从不放弃希望,抱歉,我没帮上忙。”听完她发生过的事后,初日辉为她心疼着,相信个中辛酸难以言喻。

  “嚷,没礼貌,要叫小夏学姊,你这学弟八成放洋太久了,长幼尊卑全忘个精光。”她转移话题,故作开朗地伸手揉乱他的发,刻意以“姊”字辈自居。

  明白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他不许,双臂一紧便将娇柔身躯搂进怀里。“你是我的语绫,我喜欢你。”

  “小初……”她身子一颤,感到心口抽紧。

  “你说过,在你的葬礼上,我一定是全场最哀”的人,错了,因为我的心已被你带走了,无心的人是麻木的,只会行尸走肉的活着。”初日辉望着她道,以前没说出口的心声,他要一次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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