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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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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敦儒、正直的男子手握当日晚报,温柔而深情的望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嘴角扬着满足的笑容。 何娴芝放下初构的草图回过头,"是呀!这丫头是熬出头了。" "难怪一向不爱在夜晚外出的茉莉,这阵子老是待不住直往外跑。"白耘生这才明白,原来传言属实。 "孩子长大就该展翅高飞,她太静了。"她一直很担心女儿太寡言冷僻。 记得茉莉小时候很活泼,见人总是笑眯眯地不怕生,拉着人们的大手闹着要糖吃,像个阳光下的小天使,笑声迥绕在四周。 可是自从幼稚园大班毕业升上国小一年级,茉莉的笑容便逐渐减少,她和前夫都忙于工作,不太注意小女儿心态上的转变。 十四年前前夫在台风夜失足坠楼撞到雕像而亡,看到女儿双眼空洞无神地紧紧窝在紫苑身旁,她才知自己是个多失职的母亲。 放任女儿一个人无助地面对父亲死亡的残酷画面。内疚所造成的隔阂已来不及挽回。 她只能眼睁睁让女儿的沉默成惯性。 即使茉莉已是青少年辅导的一员,但那份羞涩及怯意,限制了她面对面的开导场面,顶多在励馨文教基金会内担任内勤工作,接触的对象大都是受近亲侵害的未成年少女。 "儿孙自有儿孙福,茉莉是保守些,但你别太操心了。"白耘生笑着安慰妻子。 "那是因为你没看过她小时候的模样,茉莉可是活跃得很。"儿是掌中的肉呀!她怎能不操心。 "女孩子嘛!你能期望她野到哪去,向伦不也是闷木头一根,成天不吭气。" 父母总有操不完的心。 何娴芝轻叹了口气偎进丈夫杯中。"咱们都是外放的父母,怎么生的儿女尽是水中月?" "咦?!"他一时意会不过来她的意思。 "永远捞不着他们的个性,空在一旁打水。"只能看看而已。 白耘生轻笑地搂着她的腰。"老婆,当年你不也如此,一下子风一下子雨,叫人猜不着。" 他们当年是风靡T大的一对校对,学生会长和校花学妹的恋情多教人称羡。 可惜他的家人不赞成这段感情,百般出面刁难,甚至自作主张地为他订下一间婚事,而她为爱宁可与白家两老反自,坚持要与他在一起。 只是,凡事不能尽如人意。 他大四毕业那年何娴芝大二,在家族刻意安排的宴会上,白耘生被下了药和未婚妻发生关系,并拍下暧昧的照片送给她。 情人间容不下一粒细砂,不管他如何地解释和悔恨,两人的感情还是画下句点。 更意外的意外是,他的未婚妻竟在那一次设计中怀了身孕,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牺牲了四年的时间在一段不情愿的婚姻里。 好不容易他用冷漠及绝情摆脱了死心的妻子,准备再用最真诚的心来追求今生唯一爱过的她,可是佳人已罗敷有夫。 他独身带着儿子出国七年,回来接受检察官的考试,在阔别十几年后,两人再相见的地方竟是她丈夫陈尸的客厅,教人款吁。 重逢的喜悦使他失了检察官应有的判断,即使疑点重重,他的心仍是偏袒她们母女,判定失足坠楼无他杀之嫌结案。 六个月后,她成为他的妻子。 现在的他通过法官检定,已是高等法院的法官。 何娴芝扬起一抹笑,"老夫老妻就甭提当年事,这次紫苑回国打算定居,不再流浪他乡。"那孩子真是苦了她。 "紫苑丫头令人印象深刻,若她不休学出国,我这位子可坐得有些心惊。"她那张律师嘴可惜了。他一直这么觉得。 何娴芝好笑地睨睨丈夫。"瞧你说的,她不过是词锋犀利些,你怕她让你难看呀!" "她是天才。"白耘生心中感慨。"记得她大一下学期我去兼了两堂课,一本六法全书她倒背如流,还能很'谦虚'地指点我哪一条,哪一例在第几页、第几行呢!" 对于紫苑的遭遇,他感到惊讶和遗憾,美丽的女孩总是情路乖舛。 "嗯,紫苑的确是人才,弃法律而从商一样令人刮目相看,现在是曼维斯企业的总裁。" 微讶的白耘生不禁问,"你是说这次接到的企划案就是出自她公司?" "这丫头可坏心喽!明着把广告合约送到我眼前,暗地理顺便拖玫瑰和香蓟下水,真是调皮。"何娴芝的脸上有淡淡的笑。 "玫瑰和香蓟?!"他低头想了一下。"两个丫头不是闹得很不愉快?" "唉!还不是为了紫苑闹翻了姐妹情,现在祸首回来,咱们茉莉的愁眉该开展了。" 不用老是夹在中间为难,顾此失彼。 再则以紫苑的开朗相信,应该可以影响女儿沉闷的个性,重拾年少的欢笑。 这是一位做母亲的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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