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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嗄!怎么变成这样?“万一你监守自盗他要找谁算帐……呃,我没说。”

  一瞧见他骤地发亮的双眸,薛宝儿惊觉说错话的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佯装没开口。

  “好宝儿,这问题问得真好,要是我起了邪心扑倒你,我一定会负荆请罪要求负责到底。”他趁机轻咬她敏感的耳朵,朝着她的脖子吹气。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和以前一样老爱用话逗她,逗得她面红耳赤方肯罢休。

  从生日宴会那日的石膏像事件起,与世无争的薛宝儿像受到诅咒似的连连出事,一下子是差点被弹起的水沟盖打到,一下子又是掉落的墙,还有无人驾驶的怪手忽然朝她身后冲去。

  更夸张的朗朗晴天居然下起冰柱,而且足以致命、穿透心窝的那种,好几次她一条小命就没了。

  基于如此诡异又怪奇的现象,薛圣哲的保全人员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在迫于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妥协,将宝贝妹妹交给他最想宰掉的男人代为“保管”。

  前提是他不能碰她。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把鱼送到猫嘴巴哪有不吃的道理,一逮到机会肯定会被啃个精光,因此他让一步的要求不可越过最后一道雷池,其他随他大爷高兴。

  之后虽然还有一些人为的小意外,不过全是成下了气候的小把戏,附在薛宝儿身上的荷米丝就足以应付了,她可是以古灵精怪着称。

  “不必了,只要你少对我动手动脚就好,我勉强忍受你的傲慢。”别人不了解他笑脸后的真相,只有她明白他这人其实眼高于顶、目空一切,从不把别人当一回事。

  她大概是少数的幸运者,能被他往心里头放。

  不过也是不幸的,被他深切爱过后,很难再爱上别人,终其一生只为他心动。

  “啧!我发现你越来越敢顶嘴了,丝毫不把我放在眼里。”这是好现象,表示她越来越不在乎她的脸。

  那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谁了。她在心里回道。“雷米尔,你又想带我去哪?”

  天上,去过。山上,去过。海边,去过,连海底他也带她去观光过,她不晓得他还有多少惊奇等着她,就为了逗她开心。

  她望着戴在他指上、自己用精血咒化成的指环,心中百感交加,当初为了救他才不顾一切连肉身都牺牲掉,她以为一个人苦好过两个人都受苦。

  没想到她的一番好意反而成为永无止境的梦魇,不仅没有让他从此获得解脱,还像甩不开手的桎梏紧紧困住,叫他更加无法挣脱。

  当初的美意成了他痛苦的来源,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虽然她很想向他表明自己的身分,但他的记忆尚未回复,说了也是白说。

  何况还有个处处找她麻烦的丝坦娜,她不知自己在这个薛宝儿的躯壳还能待多久,万一丝坦娜又发起狠将她魂魄抽离,她该如何面对已经爱上薛宝儿的雷米尔。

  种种难解的问题接踵而来,困扰着一向不爱思考的她,在未厘清这些烦人的事之前,她实在不想和他碰面,避开他是唯一的选择。

  可是他是不容许别人说不的霸道男子,总有办法找到她,害她无法继续向他说:不。

  “把你给卖了,如何?”雷米尔开玩笑的将她举高轻啄一下,让她安稳的坐在他弯起的手臂。

  因为他不忍心她脚受折磨,大火在她足踝和脚跟造成不小的伤害,靠近脚底的皮肤由于不好移植而作罢,所以脚跟处和鞋子外缘一摩擦容易出血。

  “只要你舍得,我绝对奉陪。”她淘气的眨眨眼,忘了她此刻扮演的角色是富家女薛宝儿。

  荷米丝的本性开朗乐观,凡事想得开又乐于助人,她的烦恼从不超过三分钟,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虽然她的个性中也掺杂了一些薛宝儿的性格,但都是好的一面,并未影响她原先的性情,两相融合更讨人喜欢,叫人几乎不再注意她脸上的坑坑疤疤。

  他故意发出哀怨的叹息,轻拧她的鼻头,“唉!被你发现我的弱点了,看来你是吃定我了。”

  如果是吃了他,他会更欢迎,双臂一张任她从头啃到脚,只剩下一把骨头也无所谓。

  “对,我是吃定你了,快说出你的目的地,不然……”她知道他最怕什么。

  “怎么样,剥光我的衣服强暴我?”他绝对是最合作的受害者。

  脸一酡,她啐了一句不正经。“我送你一窝粉紫色的……蚯蚓。”

  “蚯……蚓?!”他的脸色忽地惨白,声音微抖。

  “以前我们去哭泣湖钓鱼时,你死都不肯上钓饵,每次都要我先替你上好饵才肯碰钓竿,真的好孩子气。”她都快被他笑破肚皮了。

  “以前?”他的唇不颤了,神色恢复正常的直瞅着她。

  “是呀!以前你最爱偷摘葛丽塔的魔葡萄……呃,酿酒……”天呀!她到底说了什么?

  “你认识我多久了?”雷米尔的表情异常认真,毫无一丝笑意。

  “我……呃,这个……从迷途屋算起,有一个半月了……”不要再盯着我看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你的算术很好吗?”他的声音低了一度。

  “还……还不错。”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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