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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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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威怔忡的张大嘴,“将……将军,你……你要见她做什么?” “我自有用意,绝无伤她之心。”只为一个无聊的答案。 “将军的命令理当执行,可是丑婶儿的个性很倔,未必肯服从。”她是人穷志不穷。 “喔?她不想要这份差事吗?”他虽不是仗势欺人之徒,然而恫吓的语气却不自觉脱口而出。 连他都大为震撼,为了不相识的丑妇?! “将军,你……”难道将军想把丑婶儿赶出军中? 单破邪苦笑地摆摆手。“当我没说,一时情绪不稳罢了,别当真。” “我去问问好了,丑婶儿的脾气怪得很,说不定会过来向将军问安。”陈威如此希望。 “你……随便。” 他本要说不用,但随即改变主意。他想看看一个在厨房工作的伙妇有多的大本事,能为难一向能言善道的陈威,他真的很好奇。 单破邪再往窗外望去,一个伙夫模样的年轻男子加入她,帮着她清洗和拧乾,看起来很亲密。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陈威进入视线内,开始与之攀起交情,并主动晾起衣服。 该死!单破邪不舒服的想着,或许他该走过去帮忙抬洗衣板…… 有人在看她? 敏感的褚姁霓感受到一道探索的视线直冲着背脊而来,不具侵略性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像是一种窥探,如同她此刻的行为。 她以师父传授的易容术化身为奇丑无比的中年妇人,并揽下厨房伙夫的脏衣为其清洗,她挑了个最靠近单破邪的古井洗涤,用意是监视他的日常作息。 自从上次出手失败后,她暂时按兵不动地观察着,以利下一回出击能成功,一剑穿透他的咽喉。 在这段时间内,她听了不少他的风评,几乎一面倒地当他是神膜拜,战功彪炳无人能出其右,多次击退来犯的蛮夷。 一个为国家尽忠,为百姓安危浴血的顶天汉子,他的所作所为都以人民的性命为出发点,不惜牺牲自己的义风为人称颂,不该是碧血剑下的尸体。 家仇固然重要,但是国家更是民之所需,她能轻易地毁掉国之楝梁吗? 两股力量在心头拉扯。为何他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这样她就不用两相为难地下不了决定,既要保全国之根本,又要报毁家灭族之恨。 父债子还是否严苛些,他不该死? 不—— 爹的怨、娘的不甘、姑姑的惨遭强暴、兄姊的横死,还有无数褚家的忠仆义奴的幽魂在低泣,他们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她不能心软,要练就冰一般的寒霜,恨是她唯一的生存力量,她必须杀了他。 “丑婶儿,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来帮你。”木盆中多了一双男人的手。 褚姁霓面无表情地丢给他皂块,“你的工作做完了?” 对于何青,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像是离巢的小狼认定头一个遇上的生物是亲娘,巴着就不放,造成它行动上的诸多不便。 每回她只要稍微走近单破邪的房间,他就如同嗅觉灵敏的狗一般尾随而至,破坏她小小的监视行动,问东问西缠个没完,真当她是他娘。 骂他,他反而乐不可支地跟得更紧。 疏离他更是不可能,他根本不在乎她理不理会他,一个劲的热心为她张罗一切,害她有些许的愧疚感。 他太憨直了,待人诚恳得过了头,迟早会吃大亏,她只能以冷漠让他了解世间的无情,凡事并非只有黑白两色而已,她便是其中的灰色。 “哇,你在关心我耶,我好感动哦!”何青只差没跳起来欢呼。 我是在讽刺你多事。“别太兴奋,地很滑容易摔破头。”尤其是你的笨脑袋。 “我觉得好幸福,谁都不买帐的丑婶儿居然忧心我会跌倒呐!”他一副快哭的模样。 他无药可救了,过分天真。“把水拧乾,不要把鼻涕黏在我的身上。” “人家才没有呢!我又没受风寒。”他抽抽鼻子,把鼻液吞下肚。 “你没断奶吧?”个头高了她七寸还人家,没长毛的小蠢蛋。 何青听不懂地拧着衣物,表情十分可笑的思考着,“什么意思?” “我不是你娘。”追着她可没奶喝。 又在看她了。 褚姁霓很清楚视线的主人是谁,除了他之外,没人有这等闲工夫看个丑妇洗衣服,那一锅特殊风味的汤没泻死他吗?还是不敢下箸? 如果他能泻到虚脱而亡,她就用不着在两难中抉择,是天意如此,怨不得人,陈威是帮凶。 怪的是,一个丑妇的背影岂会吸引了他?还是他发现了破绽,否则为何看个没完? 她相信是后者,以她现在这般丑容是人见人怕,除了撵不走的小青子,大家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装作没看见,不可能对个中年伙妇起了兴趣。 “我认你当乾娘好了。”他以为她的原意是这样。 她手滑了一下,整个人差点跌进木盆里,“你刚说什么?” “认你当乾娘呀!以后我会比你的亲生儿子更加孝顺你。”他早该想到这一点,真是笨死了。 “你疯了。”褚姁霓找不出第二句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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