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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害羞个什么劲,大姊又不是外人,抱一下有什么关系?小时候没我抱着还不肯睡呢!”白嫩嫩的皮肤怎么晒都晒不黑,真好。

  “大姊,你再这样我就不弄早餐给你吃。”他威胁着,模样认真。

  季双月干笑地收回想掐他脸的手,讨好地低声下气,“好啦!大姊不逼你,饿死姊姊会被雷公打死,你要认命点,做好厨房的工作。”

  “大姊,我只有十岁。”他没好气地斜睨,大姊偷吃肉的样子真的比他还像小孩子。

  “那又怎样?”她扬起下巴,一点也不觉愧疚。

  看着大姊不以为然的神情,季君玮也拿她没辙。“大姊,你快迟到了。”

  “迟到?”季双月看了一眼挂在墙上快寿终正寝的老钟,脸色一变的大叫,“啊—你怎么没叫我起床?你想害我被扣钱呀!”

  “我喊了三次。”

  “三次?”

  年高德劭的季苍山本应负起全家生计,没有责任感的儿子及媳妇从来就不是一对好父母,除了吃喝玩乐及挥霍成性外一无长才,最后还把命玩掉,但他双腿膝关节退化,走路都快成问题了,根本别提外出工作的可能性。

  而十五岁便开始打工养活自己的季双月才是家里经济的来源,举凡抄笔记、参加各项比赛,林林总总有钱赚的事她一向不落人后,一直到今年二十三岁了,仍不放过赚钱机会,身兼数职好早一点还清债务。

  但是,这个家真正操劳的是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的季小弟,打从他发现若不及早自立自强那天起,自己总一天会死在垃圾堆里,死因是臭死、饿死,更甚者是惨遭“毒杀”—原因是某天睡眠不足的大姊正在炖煮一锅肉,而锅里多了一只死老鼠和抹布。

  为了想多活几年,他不认命都不行,即使并非份内之事,他还是厚着脸皮向邻家大婶询问如何做菜、打扫,义无反顾地成为任劳任怨的小男佣。

  “姊,你不要太累了,早点回家,钱要赚,身子也要顾好……”看她累得一沾床就睡得不省人事,他心里很不忍心。

  季双月边喝牛奶边往他头上一压。“小老头,少唠唠叨叨了,你给我读好书就成了,其他事轮不到你来管。”

  “那我可以管吧!”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爷,你是老大,当然能管,可是我快来不及了,先出门了。”她撒娇地在老人家颊上亲了一下,跳着穿上高跟鞋往外奔。

  十、九、八、七、六、五……

  老旧的纱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日式二楼半建筑的主梁微微一震,洒下些许白蚁蛀过的碎木屑,阳光偏射,形成朦胧的光影。

  一家三口居住的房舍真的很老很老了,听说建造在清末年间,因此称为“老家”名副其实,他们也只剩下这处看似鬼屋的家产,藉以遮风避雨。

  木门内里被留下的祖孙俩望着那扇摇摇晃晃的门板,对望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等着前方那道人影又往回冲。

  四、三、二、一。

  “啊!我的便当呢?快给我。”

  早就准备好了的季君玮递出一个粉紫色餐袋,沉甸甸的餐盒便是季双月的午餐。

  她抢了就跑,可是—

  不到一分钟,气喘吁吁的女人又一把推开门,脚步急迫的跑向房间,拎起了她的化妆箱又匆匆往外跑,神色紧张。

  如此来回好几次,丢三落四,简直叫人看傻眼了。

  不过在季家,这种情形早就见怪不怪了,忙到没时间恋爱的季双月不是生性迷糊,其实她还满精明的,只是装在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无法专心一致,才会不时出点小状况。

  “冲呀!小红妹,别跟他们客气,塞车算什么,咱们是大都会里为谋生而冲刺的小尖兵,谁也不能超越我们。”

  一辆色彩鲜艳的红色淑女车穿梭在拼砖人行道上,把手上的车铃铃铃地响个不停,为了节省油价居高不下的油钱,她放弃耗油的老爷车,改以单车当交通工具。

  这也是她常常迟到的原因之一,骑脚踏车至少要比平时早半个小时起床,不过在车流量多时,脚踏车就能发挥它便利的功能,就算小小得仅能容人通过的车缝也能钻,让她免于塞车之苦。

  “一定赶得及,只要下个街口左弯,然后绕过缇芙面包……”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从事整体造型工作的季双月也不例外,她边踩踏板边念着,还能对着店家的玻璃窗撩撩发,抚平衣服上的皱折,顺便看看自己充满朝气的美颜。

  月眉弯弯,两眼有神,鼻头不塌也不挺,很有个性,嘴唇上薄下厚,圆圆的苹果脸,上扬的嘴角十分甜美,笑起来还带了点喜气。

  就是这点喜气为她带来生意,不少贵夫人、阿嬷级的大富婆就爱点名由她服务,加上手巧嘴甜,论件计酬的她可是非常抢手。

  她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一个星期中有几天固定几小时在某些店为特定客人做造型,由店主抽成,大部份时间则外出到府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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