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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经由锦心的手能给她什么好东西,七折八扣的,只要在分例内就行,锦心不可能让她如意顺心,不扣着不给就已经算大方了,还想着能捞点好处吗?那是痴人说梦话。

  好在于芊芊对穿的、戴的并不计较,而且又攀上特别依赖她的小靠山南方瑾,想要为难她的锦心就困难多了,在这一大一小的连手下,谁还翻得出花样来。

  “非常气。”看那脚步沈得很。

  “排山倒海?”

  他气出内伤也与她无关,涵养差能怪谁?

  “差不多。”主子怎么还笑得出来,神情还非常愉快?她到底是不怕死还是找死,真是匪夷所思。

  红蕖猜不透主子在想什么,她的所作所为都透着诡谲,好似存心往刀口上撞,撞出伤口还乐着。

  太难懂了,主子真是古怪又莫名其妙。

  “于灵儿,给本王滚出来——”

  好大的怒气,听听这吼声多雄壮有力,丈高大树都能拔根而起了。

  “红蕖,我没滚过,你去问问王爷要怎么滚,是侧滚、正滚、连番滚,还是翻跟斗的滚法,狗趴式的滚也是滚……”于芊芊状若无事地拢拢发,对着磨亮的菱花铜镜调整头上的发簪,抿抿唇轻咬两下,要出自然血色,粉颊一拍,春霞若朝的粉红明艳媚人,不用胭脂粉一样美若春花。

  而她在里间说的话,隔着一座鎏金美人图屏风和水晶珠帘,清清楚楚地传出,烈火烹油,轰地一声炸开了。

  “本王对你的容忍有限,不要以为本王不敢下狠手,取你一条贱命轻而易举……”怒火中烧的南怀齐抬腿往里间走,忽见一团肉球滚到脚边,差点被他一脚踢出去。

  “瑾儿,你在干什么?!”

  幸好他及时收腿,不然……他暗惊。

  “爹……”小巴掌脸要哭不哭的皴着,皱得像是颗小小的包子,一脸委屈兮兮的样子。

  “父王不是要你待在自己的院子不许乱跑,这几日会有先生来教你读书、识字,为什么还跑到春泥院胡闹?”他的起步慢,得补强教导,等开春后养壮了身子骨再习武。

  南怀齐对儿子的课业有一定的要求,既学文又练武,文武皆通,绝不让他有所懈怠。

  “才不是胡闹,我是来保护芊芊姐姐的,我不许爹伤害芊芊姐姐。”他们是一国的,爹是坏人。

  一出生就没接触过亲爹的南方瑾其实对高大慑人的王爷爹存有几分惧意,父子关系始终有一层跨不过去的隔阂,他也和他不亲,一见到父王近乎无情的冷脸就会心生畏惧,从不敢主动靠近。

  而身为大男人的南怀齐只会带兵,对带孩子一筹莫展,也没人教过他如何养儿子,在皇室中长大的皇子不懂亲情,他们也不需要,手足之情更是笑话。

  所以当父子对峙时,南怀齐对这个亏欠甚多的儿子有种不知怎么管教的气闷,打他,孩子还太小,骂他,他听得懂吗?简直比行军布阵还难。

  可是南方瑾显然比他的父王勇敢多了,明明心中有惧仍倨傲地挺起小胸脯,力抗权力大过天的父王。

  “是灵儿姑姑,要纠正几遍才改口?还有,是父王,记住了。”他们是皇室宗族,并非民间百姓。

  “记不住,我得了憨病,锦心姑姑说的。”他嘟着嘴,很不配合地将欺负过他的锦心拖下水。

  站在南怀齐身后的锦心面上难堪的一咬唇,她原本是想来落井下石,再狠狠踩这狂傲的北国女子一脚,让她再也爬不起来,连通房也没得做,最好一棒子打杀了,省了她费心思。

  谁知道她仗着王爷的信任重用,雀跃万分的准备加油添醋的灭了碍眼的女人,却在南方瑾这块铁板前反崴了脚,好戏没开锣先被捅了一记钉子,那心窝疼得叫人不禁咬牙。

  “瑾主子幼时话少不多语,奴婢便以为智化未开,有所误判,是奴婢愚昧,望瑾主子责罚。”锦心做出真心悔悟的神情,但垂下的眼眸充满愤然和不甘,嘴上说是求罚却无跪下之意,腰杆子还是挺得很直。

  她一直认为王爷对她有意,迟早有一天会收她入房,因此她根本不当南方瑾是主子,表面恭敬,心里不屑。

  “得了,得了,你的事不足挂齿,退开。”

  南怀齐不耐烦女人的矫柔作态,出声喝斥,但是锦心却听成是王爷对她的袒护,心中生喜的往后一退。

  “瑾儿,外边玩去。”

  “我不要。”

  “你……”

  “父子俩有什么好吵的?要不要敲锣打鼓通知家家户户,然后搬张凳,带盘瓜子,呼朋引伴来观看?”她负责收银子,一人三文钱,热热闹闹的野台戏就此开演。

  一听到敲锣打鼓,想到所为何来的南怀齐当下一沈脸。

  “你给本王过来——”又是低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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