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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我做了什么让你大感气愤的事,说来咱们衡量衡量,如果我有错,你就搬颗大石头来。”不是她撞,谁若活不下去就请便,她好心点帮着收尸,顺便挑块风水宝地好下葬。

  小谢氏啐了一口,不屑的杏目横竖,“你敢做我还不敢说呢!自个儿做过的苟且事还需要别人说吗?自己心里明白。”

  赵府内已有个二少奶奶,怎么还来个大少奶奶往她头上压,闹得她这嫡媳的身分不清不楚,总有矮人一截的感觉。

  “我就是不明白才要问个分明呀!弟妹入门晚,有很多事情并不明了,道听涂说的闲话有八成是灌了水,你要谨守妇德,勿听,勿言,勿信,真理在朗朗青天之下。”这么弱的对手斗起来真不过瘾,有欺负人的意味。

  “你……你还要不要脸呀?居然还教训起我了,你的丑事传得满府皆知,就算我没亲眼瞧见,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由不得你狡辩,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人。”赵府怎么能由着她回来,简直污了门霉。

  人家口沫渣子都喷到自己脸上了,她再无动于衷便成了默认。皇甫婉容面色端正的沉下脸,“弟妹口德不修,岂能为人妇?在说人长短前最好先在脑子转一圈,别给自己上沫。”

  那口唾液应该吐在她脸上。

  一听她反讥自己不要脸,本就被养娇的小谢氏脱口而出道:“你不贞,偷汉子,莹姐儿根本不是大表哥的女儿。”

  “是吗?”她冷然一瞟,嘴角带着一抹讥讽。“这事的真相不是厘清了吗?在大爷出门前就找过大夫诊过脉,说是喜脉,只是月份太浅脉象还诊不太分明,打过个十日再诊。”

  “你胡说,分明是不足月余,大表哥死的消息传来都是一个多月后了,你与人私通还敢赖在大表哥头上。”她真正无耻,带着和别人生的孩子还充当赵府子嗣,真以为府内的人都瞎了吗?

  皇甫婉容一笑,笑得令人很不安。“要不要我找来当时诊脉的大夫来作证,或是住在槐花巷子口,那位“误诊”的高大夫,听说他那里有更有趣的话,譬如说一百两……”

  皇甫婉容话刚说到点上,有人就装不下去了。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昨儿个夜里抄佛经抄得太晚了,一早起来就有点犯困,频频打盹,你们两个聊什么,还有说有笑地。”长房果然不能小觑,本想拿捏她的,反而被她一把掐住死穴。

  有说有笑?她是哪只眼睛瞧见的,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值得学习。

  皇甫婉容在心里暗道:老脸皮还是比嫩脸皮厚两寸,斜着嘴吹,歪着嘴吹,吹出一张大牛皮。

  “也没说什么,就说婆婆当年误信谗言,谁的话也不信,偏信爱喝两口老黄酒的酒鬼大夫,医德差,医术也不怎么样,其实媳妇真的没怪你,当时你死了儿子,媳妇没了丈夫,大家都伤心过度,难免昏了头的做出你伤我也伤的傻事……”

  她话说是不怪,可是谁听不出还是怪的,而你身为婆母的做了错事却没一丝表示,那就是你错上加错了,生病有药医,人蠢蠢到死,婆婆呀!你老有脸死不认错吗?

  “太太呀!你倒是好好的和弟妹说道说道,这不贞的由头是打哪来的,媳妇可不能由着弟妹脏了你的名声,让外人以为你想毁了长房有多么不择手段。”

  我敢说出实情,你敢吗?

  谢氏脸皮一抽,平放的两手忽地握紧,紧到手背的青筋分明透肤。“老二媳妇,你是听谁的一嘴狗屁话,你大嫂再贞静娴良不过了,岂能泼污水诬蔑她。”

  算她狠,拚着鱼死网破也要拖大家一起死,不管不顾豁出去的狠劲是谁都会怕,人无顾忌已经赢了一半。

  尤其是那一句“死了儿子”听在谢氏耳中不知有多恨恼,在她心中从未当杨氏生下的嫡长子是亲儿,她唯一的儿子只有赵逸风,皇甫婉容口中转了弯的话根本是在咒她儿子,她听了浑身不舒服,恨不得朝长媳掴上一掌。

  “姑姑,不是你跟我说……”不会看人脸色的小谢氏刚一张嘴,她身后的奶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拉她一下。

  “二少奶奶,你口渴了吧!老奴给你煮了冰糖银耳汤,一会儿让人送上。”我的小姐呀!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偏把你婆婆给扯进来,你是日子过傻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奶娘是谢家的家生子,上三代都是谢家的奴才,但小谢氏不是她奶大的,她是在小姐五岁时,她死了丈夫,得了老太太恩宠才入了小姐院子,为人机敏会看眼色,后来随小姐陪嫁入赵府,当起二房院子里的管事嬷嬷。

  “呵呵……弟妹都嫁进来一、两年了,怎么还像做姑娘一样天真无邪,你这一口一个姑姑是要做姑表亲还是婆媳?太太呀!你们谢家从不教姑娘规矩吗?孩子都生了还这般不懂事。”末了,皇甫婉容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狠狠捅向谢氏的心。

  想大事化小,囫囵过去?那要看她准不准!当初敢把脏水往皇甫婉容头上泼,这会儿我替原主咬下谢氏姑侄一块肉。

  谢氏一口血差点吐出来,长媳这一招真够毒辣,要是传出谢家姑娘不教规矩,那谢家未嫁的姑娘全都毁了,谁家敢聘无贤的媳妇?“老二媳妇,以后不可喊姑姑。”

  “姑姑……”都喊了十几年,哪改得了口。

  “放肆,婆母说的话你敢不听。”她冷声一喝。

  为了谢家的女儿们,她只有委屈最疼爱的侄女。

  从没被长辈训过的小谢氏惊得睁大眼,抹着细粉的脸上出现一条条龟裂。“姑……婆婆,你……你吼我?”

  顿感头痛的谢氏松了松手,声音放柔,“娘是为了你好,打从你嫁进赵府就没改掉当姑娘的习性,娘也是心善,不忍心抹煞你良善的天性,不过以后有你大嫂管着你,娘也就安心了,咱们谢家的姑娘可要留点名声让人打听。”

  她已经说得很明白要侄女先忍着,别让娘家的姑娘教养受人质疑,可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只是挨了两句念而已,小谢氏却呕气的甩脸,认为被姑姑摆了一道,心里恨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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