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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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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多虑了,书房不是奴婢该待的地方,没什么满不满意,城主有何事交代,请说吧。”看是要洗衣端菜都好,她不想再进书房了。 “我听锺总管提过,你识字是吧?”她点头。“是的。”一个心机重的主子教的。 “我以前受过伤,筋骨错位难以握笔,以往都让锺总管代劳提笔写信、这些天他不在府里,就你替他的位置吧。” “可是……”她想着该怎么拒绝,一来是进了书房会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再者天喜一个人在厨房工作她不放心。 “你那喜妹办事效率太差,我原本打算让花总管辞了她。”瞧她脸色一沉,他唇角微微勾动,“但如果你接下我给的差事,我不仅给你两人份的薪饷,也不赶她走……今晚我让厨娘做盘糖醋鱼送你们房里可好?” 糖醋鱼是天喜爱吃的菜,要是今晚有得吃,可乐翻她了……风紫衣随即态度一变,“城主想让奴婢写些什么?” “先磨墨。”果然,为了那天真的丫头,她答应了。 “是的,城主。”她取出文房四宝,有条不紊地磨起墨,动作熟练。 他横娣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我要修书一封致曹国丈……” “什么,曹惮承?”她激动地一喊,几滴墨水也跟着飞溅而出。没有责怪,佟忌仇仅是轻轻拭净手背上的墨渍,看有些沾到袖子上,便缓缓卷起袖子,隔着面具看她。“你与曹国丈有何过节、为何一提到他反应如此之大?” “我……我没有。”她牙一咬,又恢复平静无波的模样。“奴婢只是听说曹国丈为人过于狡猾贪婪,不宜多有往来。” 他沉沉的笑了,笑里听不出赞同还是反对,“生意人难免有仰赖为官者之时,此时个人好坏不予评论。” “可是……” “小紫,有时候真相不会这么快浮现、要慢慢等,不要总是急着下定论,不然要吃亏的。” 她眉毛微微揪紧,这些话好熟悉,以前常听到,好像更久更久以前也常听到,但她总是不懂……“城主的意思是曹惮承可能是好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面具下的他失笑说道。 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佟忌仇这次又在打什么哑谜?思及此,风紫衣眼神一黯,以往那人也总是藏了很多秘密……“你在叹什么气?”瞧她面色怅然,似乎想起什么不如意的事。一惊,她回过神,“有吗?”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叹了气。 “是不是想起你的意中人?”佟忌仇像闲话家常般的问起,视线却直勾勾望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我没有意中人。” 他摊开信纸,似在考虑如何开头,似不经意的闲聊,“姑娘家若有心仪对象是常有的事,用不着羞于歙齿。” 她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那个人,如今的我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心如止水吗?深幽的黑眸流露出一丝感伤。“坐着写吧。” 风紫衣依言坐下,听他所言,一字一句写下要给曹惮承的信,这封信的内容其实没什么,就是请他以后多关照,并送了点礼之类的。 写完信,趁着等墨干时,她忍不住好奇的问出似乎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还不清楚的事。“城主的伤怎么来的,一定要戴着面具吗?”她很好奇是怎么伤的,为何会伤到他必须时时戴着面具。 “多年前让奸人所骗,不慎跌落山谷,命是救回了,却在身上留下大小伤,脸也让树枝、尖石刮伤了。”佟忌仇倒不忌讳,说话时的声音平稳,像是说着别人的事。 她一沉思,觉得有些奇怪,佟忌仇说这话的时候,不像被自己的脸伤所苦,但花城又说主子的忌讳是脸上的伤。 “那你的脸……”她的手才刚一举高,还没碰到面具,立即被一掌挥开,虽然不痛,却教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有别于之前的温和,他的声音有了怒气,“总管们没告诉你,不许碰我的面具吗?怎么屡次犯忌?” 听他训斥,她垂下了头,视线刚巧落在他卷起袖子的手臂上,她眼一瞇,默默看了一会儿,而后微敌樱唇。“城主,你手臂上这疤也是当初跌落山崖而来的吗?”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现在她才发现这疤痕,无论是在手臂上的位置还是长度都……好熟悉。 “这个不是。”他拉下衣袖,遮住手臂上的伤。 “我认识一个人,跟城主一样手臂上有个刀伤,恰巧的是,位置跟长度也几乎和城主的伤一模一样。” 忽地,佟忌仇笑出声,“那人也懂武是吧?” “什么意思?” “身为城主,又是玄武城最大的商人,不少人想要我的命换取利益,这疤就是被杀手所伤。”看她仍是一脸疑惑,他继续解释,“习武之人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有自保的反应,怎么避免伤到要害是习武的入门课题。” “城主的意思是我认识的那人,只是刚好跟你做了一样的自保举动,所以你们俩的疤才会如此相像?”相像到她会认错? “没错。”他拿起信纸,看纸上的字迹干了,便将信折起,收进信封里,随后拍拍她的头,“好了,你今天办这件事就行了,出去吧。”站起身,虽然她还是满腹疑问,却没有立场问出口,只能纳闷的离开书房。风紫衣才刚踏出书房没多久,佟忌仇便拿下面具,坐在椅子上深思着,当他摸过手臂上的疤时,缓缓绽出了一抹笑。 至于那封信,虽收进信封却没黏上,也没写上收信人,而是安稳的躺在抽屉里的暗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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