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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他真有趣,故作沉稳。“如我先前所言,是去学习顺便观摩。”

  “观摩?!”玄漠无法不扬高音调,她的行为太惊世骇俗了,非一般女子所为。

  他敢用玉阴阳的人头打赌,她上妓院的用意绝不单纯。

  “小心咬断了牙,有个无齿(耻)相公很丢脸呐!”怕怕,要打雷也不先通知一声,害她心口猛跳了一下。

  “说说你‘观摩’的用意。”玄漠很不想承认他的情绪的确被她牵著走。

  她非常善於谋略,搞昏他、迷昏他、烦死他,无所不用其极的让他丧失应有的判断。

  “相公,说起这件事你一定跟我一样愤慨,我为了她们上妓院去观摩人家办那档事,她们居然说我有逼良为娼之嫌,推人入火坑……”

  “等等,她们是谁?”至於观摩细节不用详细描述,他很清楚过程。

  “还不是我底下的姑娘们,个个貌美如花,年轻有本钱,而为免人老珠黄我替她们找了个包赚钱的行业……”

  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三位,有甜美、娇俏、爱笑的啦,冷若冰霜、艳如桃李、清灵如水的也大有人在,若肯下海捞一笔,肯定人人后半生生活无虞。

  谁说女人得仰赖丈夫鼻息过一生,有“一技在身”胜过家财万贯,她又不会害她们,个个竟矜持得像黄花大闺女,虽然她们是。

  但是家道中落了嘛!大家为了挣一口饭吃勉强牺牲一点,至少可以振兴家业,做个三、五年,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好过看人脸色还得遭调戏、玩弄。

  同样是赚钱,一个任人摸免费的还得陪笑脸不可生气,一个随人揉有大笔银子进帐,不高兴时还能摆摆谱说不接客,换人来送金送银好生呵护著。

  “你说嘛!卖茶和卖笑有什么两样,同样是应付客人,可收入却是天壤之别,我这么为她们著想,她们竟然叫我老鸨!”

  很想笑的玄漠仍是一脸淡漠,可想而知她的“用意”绝非寻常人可以理解,太过骇人听闻了,她根本是以好玩的心态去推断别人的感受,以为人家和她一样都觉得当妓女好过倒茶的。

  而她的作法的的确确像老鸨,一口嬷嬷经的念著人家多无情,也不反省自己在做什么,不是每一位姑娘都能无视世俗的眼光。

  “漠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难得一次好心肠要做善事帮助别人还被嫌。”曲喵喵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心怜。

  “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你的作法是错误的。”她不值得同情。

  她不高兴的噘起嘴,两手往他身上挂。“你是我相公耶!应该站在我这边。”

  “你会为钱出卖自己吗?”他是帮理不帮亲……亲?!

  他果然晕了头,居然当她是亲人!

  再和她纠缠不清下去,也许他真会认命地娶她为妻,因为被逼疯,失去对事情的判断力。

  他好坏心,没为她说话。“漠哥哥,我若自己挂牌来捞一定生意兴隆,你要不要来当龟公?”

  凭她的手段,男人准让她迷得茫酥酥的,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她身上砸,只为博佳人展颜一笑,想想那盛况多风光呀!

  可惜美梦向来最易醒,一声狮吼坏了她的好梦。

  “你敢——”龟公?亏她说得出口。

  堂堂的玄武将军屈就妓院做小跑堂,她未免太过低估他了,还妄想把自己卖掉激怒他,她真懂得伤男人自尊的法子,好个狡猾猫儿。

  偏偏自己无法不去在意她,越是想排斥她越是挂念在心。

  “相公,你好凶哦!”凶得好有个性,合她的胃口。

  表情一凝的玄漠扯开她的手,“别再叫我相公,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你知道吗?我非常欢迎别人对我不客气,可是不知为了什么,后来他们都变得好客气。”曲喵喵说得轻快无比,眼中闪著兴奋之光。

  他苦笑著,“喵喵,你把人家怎样了?”

  “你何不亲身体验,我答应你不下毒。”对他不错吧!有特权。

  “毒?”他想起街上那名好色之徒的死状。“喵喵,你是谁?”

  “玉猫儿曲喵喵。”现在才想到要追查已经来不及了。

  好,他换个方式问。“你和底下的姑娘做何营生?”

  “茶楼,有空来喝杯胭脂茶,奴家亲自为你添水。”够礼遇了,皇上都没此等款待。

  “楼名呢?”

  她用奇怪的眼神一瞄,“欢喜楼,在扬州城外三十里处的姊妹坡。”

  “扬州?!”他几乎不敢问出口。“扬州名胜听过没?”

  “嗟!我又不上扬州,管他什么名胜不名胜。”怪人倒是认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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