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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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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了解如何当一个人吗?”他为她的倔强心疼。 一咬下唇,她的笑含著苦涩,“我都如此过了十七年,你现在问这句话太迟了。” ※※※ 迟了总比一生盲过的好。 排了五行八卦,推算紫微斗数,再一次的卦相不明让一向好脾气的玉浮尘不免发出低咒声,心情烦躁地捏紧卜卦用的铜钱来回走动。 为什么算不出她的命数?凡事皆由天定论,她该有属於自已的命盘,可他就是没法子算出阴时阴日出生的她命运走向,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不甘心失败的他再一次试著以阴阳术数来化开迷雾,但仍是无法除去那一层层遮盖的薄雾。 是他功力不足吗?还是学有未逮? 推开窗望著天边一轮明月,又是一日的替换,他以一桌好酒好菜顺利地留在张家,一百两银票换来一张不甚舒适的床,树头小弟改去和老爹挤一张床。 四周寂静无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清晰可闻,让他的叹息声显得沉重不已。 他想像不出她有著枯竭了十七年的心房是怎么度日的,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了,笑脸佯欢地装作一切无事,以为旁人看不出她的落寞。 没有正常人的情感生活像是未加盐的料理,五味全失的食同嚼腊,她怎受得了? 或许正如她所言,过了十七年早该习惯了,清淡如水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偏是不舒服,心口压著重物似的喘不过气来,郁郁闷闷想大口吸气,赶走不请自来的气闷。 唉!他快要不了解留下来的动机是为了她还是为自己,那张勉强微笑的娇容老是在他眼前打转,令他难以专心地坐立不安,想要狂吼地叫她不要再笑了。 笑的背后是哭泣,而她怕是连哭也不会,反问一句哭是什么? 咦,三更半夜她要到哪去? 身随意行,当他回过神,人已在她左右,月光照出他天人般绝艳面容,宛如一朵白昙在夜里绽放,要人为之屏息。 “怎么,不认识我了?果儿妹妹。”看得出她的表情并非惊艳而是纳闷。 平冷的瞳眸中尽是不解,对平空而现的“人”有著性别上的模糊,眨了眨两扇羽睫不作任何表示,直到他开了口才有动作—— 继续前进。 “太无情了吧!果儿妹妹,好歹打声招呼别让我尴尬。”玉浮尘不平的扯扯她的发辫。 一吃痛,她回过头来扯扯脸皮,“玉大哥来赏月吗?” “你喔!笑比哭难看,以后别再勉强自己反应情绪,我看了心好痛。”他做了个捧心的手势企图逗笑她。 “简陋的木板床怕是怠慢了你,夜已深该是入睡时分。”不冷不热,她维持温温的疏离态度。 “你不觉得我变了吗?”他刻意展现令姑娘们痴迷的温儒笑脸。 提著灯笼,她只注意脚下的斜坡。“月牙白的衣衫很适合你的仙风道骨。” 言尽於此,多馀的赞美不如凉爽清风。 “仙风道骨……”就这样,不肯多看他一眼? 遭漠视的感觉像是十岁那年父母先后辞世,留下他一人孤零零地面对陌生的环境,跟随云游的师父走遍三川五岳,老是被当成姑娘调戏一般。 以前他总希望自己长相平庸些,至少倾向於阳刚化的一面,不要太过阴美叫人错认,致使男人、女人都为他倾心。 说实在话,若非藉著夜色掩护,否则他不愿回复本来面貌,甘於黑脸示人。 行走江湖多年,他大部份的时间宁可待在侯爷府足不出户,拜出色容貌所赐,若他一人外出必惹来无谓的“横祸”,尾随而来的艳福叫他大呼吃不消,几乎想自残毁容好避开上天的作弄。 玄漠的冷峻以及九王爷的狂肆是他最好的盾牌,只要有两人同行他就有安静的一刻,众人皆畏惧他俩冷骜的目光,心有所动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是他生性淡泊又随和的缘故,每每板起脸斥喝爱慕者不得造次时,他们反而更加放肆的贴靠过来,丝毫不把他的怒颜看在眼里,只因他美得不具说服力,所以没人会把他的话当真,以为是欲拒还迎的场面话。 活了二十五年,美丽脸孔带给他无数灾难,没想到这会有人能忽视他到视若无睹的地步,他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她总有基本的审美观吧! 可瞧瞧她态度多伤人,看也不看的朝东边林子走去,神色自若地不生半丝讶异。 看来他的脸也有不讨喜的一刻,引不起人家的兴趣。 “果儿妹妹,夜路不好走呀!你有什么重要事需要摸黑进行?”倒著走好看清她的面部表情,玉浮尘执意要唤醒她的七情六欲。 “水。” 水?“院子里不是有口井,你还要四处找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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