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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司书翼开始怀疑彤乞愿的毕业册相片有造假之嫌,要不就是抱错孩子,她和彤家二老一点也不像,而且歹竹出好笋得相当有味道。

  是美女一枚,起码走在路上不会吓哭小孩,还会让人赏心悦目地多瞄上几眼。

  “厚你不甘嫌啦!宝宝就像我年轻时候一样漂亮,你瞧她多孝顺,随便就买一个百来万的小钻给我。”

  司书翼忍住爆笑的冲动,假装很认真地在瞧着彤妈妈那只百货公司打折的廉价品,他敢用司家的名誉打包票,号称百万的钻戒最少要减掉后面三个零,他前两天看到的促销价是九九九,仿钻。

  “没错,没错,宝宝也遗传到我的聪明,你看我这耳朵多肥厚,将来一定是大企业家、大老板,等我以后发达一定让你当总经理……”

  总经理?日后他可是一个大企业的接班人,最低的职务是总裁,哪有可能“屈就”?

  三个小时后,司书翼突然很想死,他不晓得为什么会脱不了身,被一对口水如大海的夫妻拖住,听着他们滔滔不绝的伟大事迹。

  而一旁的姜怀雁早已干笑到脸僵掉,在心里大喊救命。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到彤学姊家,看到彤爸爸,彤妈妈一定绕道而行,不再和他们碰头。

  呜……呜……彤学姊,你到底在哪里?快回来救救我们,我们快要阵亡了,求求你大发慈悲地解救我们,不要让我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好面子的夫妻一点也不觉得丢脸,犹如遇到知音地说个不停,直到天黑,直到深夜,直到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升起,直到大家都睡着,仍在梦中说着梦话。

  完全不知道有人极需要她的彤乞愿,睡了一个今生最不安稳的觉,腰酸背痛地觉得自己像被肢解过。

  她在一阵耳朵发痒的情况下醒来,头顶上是旋转的老旧风扇,微起的燥热让她难受得踢掉被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她太累了,累得无法思考,每天从这间饭店住到那间,餐餐大鱼大肉,都快忘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模样,只觉得浑身没力气。

  蓦地,她翻了个身,正对床头的一面大镜子,立即惊吓地弹起来,睡意全消地将被子拉回来,裹得密不透风。

  “天呀!我怎么光着身子睡觉……”

  一幕幕羞死人的画面像快速放映地跃入脑中,她羞愧地抱着头呻吟,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浴室,扭开水笼头,任冰凉沁心的水柱冲击发烫的身体。

  她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一口一口被吃掉,光是这遍布全身的吻痕和淤青,她就没脸跨出房门口一步,希望像鸵鸟一样地将头住沙里一埋,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记得那双优雅如钢琴师的手抚遍她身体每一部位,灵活似蛇的唇舌几乎尝遍每一寸肌肤,仿佛银盘上大餐的她根本逃不出拥有魔力的手,赤裸裸的身躯因激情而展开。

  但他并未占有她,至少最后的关卡还在,在医学的角度看来,她还是完整无瑕的处子。

  可是他却用另一种不需要结合的方式攻占她,让她同时在天堂与地狱中挣扎,水与火并存地燃烧她体内的欲望。

  “明晚再继续。”

  在她终于受不了,快昏死过去的那一刻,他魅笑地一拍她趴伏的翘臀,丢下一句叫人辗转难眠的话。

  “什么叫明晚再继续?当我是他后宫的禁脔呀!”

  彤乞愿不甘心地说道,但脸上却挂着一抹娇憨的傻笑,双手不自觉地抚着。

  可惜她的自我沉醉不到三秒钟,钉在上头的莲蓬头突然掉落,强大的水柱往她睑上直喷,将她整个人冲退了两、三步,差点撞上身后的墙壁。

  什么绮想?什么美梦全冲得干干净净,—身狼狈的她赶紧拉条毛巾拭脸,在别人发觉她干了什么蠢事前,匆匆套上简便的无袖上衣和飘逸的三片裙。

  “咯……咯……哎呀!江大哥你好风趣喔!你这一身肌肉是怎么练成的?好结实,又充满男性魅力。”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耳中,跨下阶梯的彤乞愿忽地僵住,神情微凝地停下脚步,扶靠着木板楼梯往下滑坐,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梗在胸口,又苦又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走上前?光明正大地进入和乐的欢笑之中,只感觉和他们分处两个世界,格格不入。

  当她看见青春洋溢的伊娜偎向江天凭手臂,一副小鸟依人又热情大方的样子,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痛得她没法去破坏融洽的欢乐气氛。

  她爱上他了吗?

  那股嫉妒和酸涩来得又急又狂,满肚子的胃液往上翻,她很想冲上前喝斥伊娜不要碰她的男人,但她悲哀地发现自己没有资格。

  即使他们做尽了男女之间该有的亲密举动,他的吻和气息仍留在身上,可是他一句令人安心的话也没说,只一味地掠夺属于她的私密。

  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她,其中是否有爱的成分存在?在他强硬又处处关怀的情况下,她不知不觉地陷入爱的漩涡,爱上一个不确定的男人。

  “伊娜,不要老靠在江先生身上,不礼貌。”看得出他不是很高兴,脸色沉得像台风即将过境。

  “奶奶,人家江大哥又没说什么,你干么骂人,我有喜欢他的权利。”伊娜的个性很坦率,对感情的表达十分直接。

  温奶奶含蓄说道:“别忘了江先生是有女朋友的,你要收敛点。”

  “哼!反正还没结婚,人人都有机会,而且我比彤姊姊年轻漂亮。”她不服气地仰起下巴,一点也不觉得害羞或不得体。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她的确比彤乞愿占了不少优势,不仅开朗活泼又擅长和人交谈,容貌更是上等,不输时下的明星,是一般男人都会看中的年轻女孩,难怪她会自负得不怕比较。

  可是江天凭一听到她过于自我的言论,当下眉头一皱地将她推开,眼神严厉地说道:“容貌会衰老,青春总有消逝的一天,女人最重要的是内在,而非肤浅的表面,年轻漂亮不是武器,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犯了时下年轻人的毛病,只看眼前而不着重未来。

  “你不喜欢我?”她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挨近他。

  “不喜欢。”江天凭冷冷地说道,对她刻意展露的美丽毫不动心。

  她不是他会中意的类型,至少他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或女孩。

  “为什么?”她追问,看不出受伤的神色。

  原住民的热情不是每个人都招架得了,他们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如从未被拒绝过的伊娜,她的困惑多过伤心,不了解生性乐观的她为何会有人不喜欢。

  “因为你太黏人了,聒噪又不会看人脸色。”明明他脸上写着排斥,她非要一直靠过来,不管别人是否肯接受她的任性。

  “你嫌我聒噪!”这时,她眼中才流露出一点受到打击的伤心。

  笑出声的温奶奶堆满一脸慈爱。“你本来就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走到哪里都嫌吵。”

  听习惯的人还不在意,但是对喜欢安静、享受独处的人而言,她的声音就像烦人的噪音,巴不得把她开开阖阖的嘴巴缝起来。

  不过这些年要是没有伊娜的陪伴,她大概也撑不到这把岁数,早几年就跟着儿孙一起去了,留下一大片荒废的上地无人打理。

  “奶奶,你怎么可以取笑自己的孙女,该要鼓励我勇于追求幸福才是,你不希望我找个好对象结婚吗?”伊娜嘟着嘴,十分不满。

  温奶奶但笑不语,望向孙女的苍老睑庞布满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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