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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你……”什么叫多嗯啊,“他”还……“你在妓院里赌……”

  他简直被“他”打败,几乎无所不赌,连守在门口都能招来赌伴聚赌,他能不写个“服”字吗?

  “闲来无事玩两把,免得像师父一样虚度青春,老了以后不成器,儿女不孝,沦落街头行乞……”

  越听越不像话!古珩往“他”脑门一叩。“你有完没完,我不穷途潦倒似乎不太如你意。”

  “疼呀!师父,打在徒儿身你心不痛吗?所谓师徒连心兼连骨,椎心刺骨可不好受。”她边说边摇头。

  “别叫我师父,我收不起你这样的徒弟。”头好疼,他发誓三个月不碰赌总成吧,“没关系,我委屈一点付你学费,请笑纳。”她把刚赢来的银两奉上。

  没赌具有什么关系,她干脆就地取材,在庭院的松地上用酒将两只蟋蟀灌醉,口儿一吆喝,就有三三两两的小厮和保镖围过来。

  赌的可不是互咬哦,而是新潮的玩法,用削尖的筷子沾着白酒,一滴一滴地喂着蟋蟀,先醉倒的为赢。

  因为蟋蟀才小指大小,所以赌的人都屏着气不敢作声,怕喂错了对方的蟋蟀而输了银子,一群人全神专注地半趴在地面蔚为奇观。

  她没使诈,纯粹是运气,挑只“酒量”不好的蟋蟀,维持赌后一贯的水准没漏气。

  “赵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跟着我?”他只差没跪在地上求“他”。

  “可以。”她爽快的回答。

  “真的?”古珩反而不确定,眼露诧异和不安。

  他的存疑是正确的,赵缨的确“心怀不轨”,她狡黠的一笑,像极了无害的小白兔,背后肯定藏了一把锋利的薄刃。

  她的两手弓在胸前像只讨宠的小狗,眼睛发出闪闪的亮光。

  “只要师父住进我家,当我赌技智囊团的西席就好。”瞧她多尊重,不以“食客”称之。

  “请问师父和西席有哪点不同?”他不耐烦地环胸抱臂。

  她一副“你程度这么低”的表情睨他,“字不同呀,师父。”

  “我……我会被你逼疯掉。”他真想仰天大啸,这头肥羊根本来自山峻野岭,听不懂人话。

  赵缨突然绕过他,往双坊内的阮双双一阵评头论足。

  “原来师父这么不挑呀,连发育过盛的奶娘都要,下回到我家来,我们姐……弟的四个奶娘都很壮硕,包管你不喊啊改唤娘。”

  啧!一对毫乳大是大却有点垂,府里小草儿他娘养的那头大黄牛和她有得拼。她不怕重心不稳,跌个四脚朝天吗?这种皮肉钱真难赚。

  听说还是咱们京里的名妓,可是她家随便挑一个丫鬟,都比她漂亮十倍,男人的眼睛都长到哪去,叫人想不通。

  “赵三,要嫖妓等你长出喉结再说。”他无法想像“他”和人厮混的模样。

  候地,一阵不快的情绪涌上古珩的心头,他厘不清自己是怎样的想法,但就是不太愿意“他”瞧见他和妓女交欢的情景。

  她要长出喉结才有鬼,赵缨暗自吐舌,“师父,你别拉我嘛,再让我研究一下。”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好歹她是个姑娘家。

  “等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再瞧个彻底,年纪轻轻就这么贪花好色。”他一脚踢翻摆在门口的小钵,登时两只醉死的蟋蟀当场成了肉饼。

  “我是跟你的呀,师父。”她大言不惭的说道。

  古珩直步的离开双坊,心想自己造了什么孽,以致招来如此横祸。

  他是个孤儿,向来四海为家任意遨游游,奉行着今朝有妓今朝嫖,知交好友没几个,就一个白震天算是换帖兄弟,因此,他取巧的为其赢了个老婆。

  他的师父人称天机老人,可是除了几套濒临失传的武学之外,没半点无机,只随便传授了几招让他饿不死的小把戏就直嚷着出师了,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踢出师门,一点师徒情分都没有。

  十五、六岁开始涉及青搂花坊,一尝上滋味,就戒不了,一日不嫖妓就浑身不舒服,好像未调料的三餐,食不知味。

  一“妓”在身快活似神仙,现在都二十有二了,仍然乐此不疲,以嫖妓为人生目的。

  不过现在,他却被这个烦人的小家伙扰得性致大减,要是“他”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他迟早会欲求不满,精涨而亡,死得不名不誉。

  不能再处于挨打局势,他必须逃。

  “师傅,你想到哪里呀?”赵缨眼明手快的揪着他衣角不放。

  想走?门儿都没有,窗也封上,叫他插翅难飞。

  “我要去……大解。”他急中生智的说道。

  她笑得很好,“师父,我去帮你递草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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