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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会觉得恶心吗?”他问。

  “不恶心,但是……”他不该这么对她,她还没脆弱到必须用这种方式安慰。

  没让她有开口的机会,奥特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小心避开伤处,轻而疼惜地吻上丰润双唇。

  他用怜借来爱她,不压迫、无压力,让她将心放开,忘记种种的不愉快。

  “可以接受吗?”他轻喃。

  “嘎啊?”接受什么?是释怀,还是他的……吻?

  “把过去的不如意抛诸脑后,不要再去想曾遭遇过什么事,你有美好的未来和你自己,别困在怨恨之中。”奥特语气轻得让人想落泪,轻轻抚慰着她受伤的心。红着眼眶,杜立薇将头埋在他胸前抽泣。

  “我不能容许别人打我……”打在她身上不只是痛,而是身为孤儿的无奈和他人恶意的屈辱。

  她并未做错任何事,他们凭什么因为她无父无母,擅自决定用打骂来惩罚她。

  几个巴掌让杜立薇想起童年的际遇,在爸妈的灵堂前,她听见的不是哀伤的安慰声,全是提高音量的争执声,那些从未见过的叔叔、阿姨,和自称她姑姑、伯父的人,他们争的是如何分配遗产,以及谁该拿多少、谁的份不能少、谁才是受益人。

  没人想过要收养她,钱一拿到手便将她送到育幼院,勉强有个得以温饱的栖身之所。

  可是食指繁多的院童也想吃饱,他们来自不同环境的家庭,瘦小的她总是被赶到角落,拿着一小片面包干啃,不听话就会被打。

  所以她一有能力养活自己便离开了,口头上虽冠冕堂皇地说要减轻院长妈妈的负担,实际上她算是逃出来的,不想再忍受不公的对待。

  “不会了,我也不允许旁人动你,从今天起,由我来保护你。”他会把她当成生命守护,不让她因伤心而落泪,只会飞扬跋扈的开怀大笑。“奥特教授……”她动容地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

  他以食指点住桃红**。“叫我的名字吧!黑眼睛的女巫。”

  他的心遗落在小岛国家,被风吹进她细长的丹凤眼。

  “奥特。”她喃喃低语。

  “乖。”他嘴角含笑地轻抚她柔顺黑发。

  “乖?”杜立薇反感地皱起眉,娇弱的表情一扫而空。“亲爱的奥特教授,你不要以为施以温情方式,我就会改口帮你。”

  人被骗一次就会学乖,不会被骗第二次。

  他挑起眉,笑得瞳眸似在发光。“唷!又披上战士盔甲了吗?”

  他还是喜欢她充满朝气的模样,不畏寒冬的眼神尽是勃勃生气,勇敢而果决,散发着令人想亲近的自信。

  “哼!男人都一样,满嘴花言巧语,以后我会自己带把银剑屠龙,才不希罕你们不安好心的帮我。”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奥特双手一举做出喊冤的动作。“别把我打入畜生道,我可不是利刃刺心的恶龙。”

  连哼了数声,杜立薇非常不爽的重申她绝不帮任何人,让他们堂兄弟为了庞大的家业自相残杀,各显神通地宰了对方。

  但是,几日后她便发现,话不能说得太快……

  在两万呎的高空上,杜立薇的不爽指数快要破表,直冲机舱外的白云。明明不是心软的人,为什么要改变初衷呢?才没几天她就推翻前言,自打耳光地同意扮演一场戏的主角,陪同飞往陌生的城市。

  我要告死你,告得你永无翻身之日。送往医院医治的阿尔梅里亚在伤口包扎后狠狠摇下话。

  因为这两句话,她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翻起,旧帐未清,新帐又起,不高兴遭到欺凌还得被威胁,一个火大便想要回敬一点颜色。至少她的教授比那个窝囊废好太多了,她宁可让奥特快意,也不容小人得志。

  “不用紧张,福诺克斯家族的人都很和善。”奥特握住她微冷的小手,用大掌包覆着。

  “包括你亲爱的堂弟吗?”她用讥诮的口气掩饰心底的忐忑。

  他轻笑出声,在她唇上一啄。“相信我,不会有人企图攻击你。”

  “很难安心,这个笑话不好笑。”她涩涩的一喃,表情显得僵硬。

  “别担心,我会陪在你身边,任何凶禽野兽都不敢靠近你一步。”说不定它们反而怕她,带剑的女战士。

  杜立薇没好气的一横。“尽说风凉话,你不是我,当然可以神清气爽的看我出糗。”

  “需要鼓励吗?”他笑道。

  “什么鼓励?”她疑惑。

  “这个。”倾过身,隔着座位的扶手,深浓的气味已灌入她口中。微怔的杜立薇先是一愕,想推开他,但是逐渐加深的吻像精炼的鸦片膏,让人一不小心就上了瘾,舍不得一下子就戒掉。经过几日的相处,她明白了做比说的男人更可靠。

  虽然她表面装得很坚强,似不受性侵事件的影响,照样上课、打工,拚命赚钱,可不自觉地仍会显露恐慌,提防发色偏金的外国人。

  好友郑香琪没看出她的异样,一样和她嘻嘻哈哈地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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