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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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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斯特的动作止于她的下一句话。 “除非你想让祖母亲自来探望你。” 米兰达是他的死穴,几乎是无人不知的公开秘密。 不是畏惧,或是敬重,而是打从心底的厌恶。 自从被迫与不以正眼看他的祖母同住,他的世界就进入一片黑暗,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除了严厉还是严厉,她让他清楚地明了他的血液有多肮脏,不配冠上他父亲的姓氏。 她抚养他是不想让旁人说闲话,故作大方地让他上贵族学校,然后不断地以言语辱骂他的出身,指责他母亲的血污染高贵的家族。 他是个物质充裕却不受重视的孩子,在米兰达的示意下,即使是低下的铲煤工人也视他为无物,彻底以忽视的方式孤立他。 所以祖孙间没有亲情,有的是互相不满的对立,直至多年后仍不见改善。 “小女佣,去把我车上的行李拿下来。” 米亚洁丝说的是字正腔圆的英语,她骄傲地使唤第一个瞧见的女人。 小女佣? 她指的是她吗? 正牌女主人董知秋东瞧瞧、西看看,想知道她把“小女佣”藏在哪里。 “就是你,还在东张西望什么,没听见我的吩咐吗?”真是迟钝,换了她,早把笨手笨脚的下人被辞了。 “我……”不是小女佣。 “自个儿走出去还是我扔你出去,不想自找难堪就学着听懂人话。”昂斯特上前跨了一步,想遮住他像保护的人儿。 “你真舍得?”指片绘着美丽图片,她呼着气,企图引诱他。 他一掌拍开靠近的手,目光寒冽。“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 是米兰达挑中她。 翠绿碧眸漾着怒气。“你不寂寞?” 他怎么可以不要她,放眼英国社交圈,有哪家的千金能比她娇艳,比她跟适合当她身边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只要我的一句话,荡妇西娜也不能勾引男人。”他也有利器在手,并非只有她能威胁人。 “我母亲不是荡妇。”米亚洁丝的优雅尽失,愤怒地重摔手中的酒杯。 西娜是高登和米亚洁丝的母亲,从她被昂斯特的父亲抛弃后,便自暴自弃地四处寻欢,嫁过的四任丈夫却从不守妇道,几乎叫得出名字的政商名流都与她有过数夜风流。 “很快就不是了,如果我决定提领出各大银行的存款。”敢和他为敌的人毕竟不多。 娇艳芳容愀然变色。“你是这么对待你的未婚妻吗?不念情分地伤害我!” 他身体里流动的液体果然是冰血,毫无人性。 “未婚妻?” 一声惊呼,董知秋神情愕然地捂着嘴。 “让她住一晚吧!” 因为天色已晚,又下起绵绵细雨,对路况不明的驾驶者是一大隐忧,基于人道考量,董知秋认为,不论米亚洁丝和丈夫有何情感纠葛,收留她住一夜并不为过。 可是昂斯特却为此很不高兴,他既担心米亚洁丝说出过往的那段纠缠,又不愿意妻子接近她,间接地暴露她未死的事实,继而起争执。 每个人都以为克莱儿已经死了,尤其是他祖母米兰达,她几乎欣喜若狂,不管他是否因丧妻而痛苦不已,立即着手安排他和她中意的贵族千金交往。 头一两年他完全不甩她,拼命工作来忘却心口的痛,他以为自己成功了。 没想到在一次聚餐中,他看都一名神似妻子的香港女孩,一时克制不住伤痛而喝得酩酊大醉,因此被逮到机会的祖母设计了。 一觉醒来,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两个人都赤身裸体,身上有明显的欢爱痕迹,那个人便是米亚洁丝。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我的小花栗鼠。”他幽幽叹息。 望着妻子眉头不展的睡脸,昂斯特十分后悔和她吵了一架,如果可以向她坦白,他多想告诉她米亚洁丝有可能是当年谋害她的主嫌,她差一点害死她。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只会引起恐慌。他只是无意间听见高登和友人提起此事,酒一下肚,他们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虽然他有心追查,但事隔多年,很多物证都消失了,除非当事人愿意俯首认罪,否则难以查出犯罪行为。 越想越心烦的昂斯特索性起身,他先为妻子拉过被子盖住她受凉的皙肩,这才下床走到窗边,看着午夜越下越大的雨势。 烦躁的夜晚做什么才能消除心底的梦魇,他想到了楼下酒柜里的龙舌兰。 酒一如喉,烦恼皆消。 “怎么,想我想到睡不着,一个人独饮好排解寂寞?”一只柔若无骨的纤臂由背后攀向精健胸膛。 “拿开。”冷冷一抿唇。 水妖般诱人的笑声低扬。“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你特爱我在你身体底下呻吟,用我的热情融化你的冰冷。” 米亚洁丝十岁前就认识他,那时她就十分迷恋功课、运动全能的他。可惜她年纪太小了,不管如何在他身后苦苦追寻,他的态度始终不变,当她是爱疯、爱玩、不认输的小妹妹,不许比人忽略她的存在。 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此,敢玩、敢豁出自己,只要她看上眼的,就一定要拿到手,决不让他人捷足先登。 “幸好我早就习惯了你的冷淡,不然早被你冻伤了。”她轻笑地取过他掌中酒杯,以口就杯和他共饮一杯酒。“你的新欢满足不了你吧!要不要尝尝旧爱的滋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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