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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可是不碰它后,她才赫然发现自己是喜爱它的,若不以琴音娱人,而是自娱的陶冶心性,她相信她会更乐于弹奏它。

  “不能想,画儿,你必须打心里抗拒它,我能帮你的是平复你的心神。”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能毁掉琴身原有的生命。

  魔琴之所以入魔并非它所愿,而是受人控制,不得已由灵物转为魔障,纯净的灵性也因吸取了人气而变得贪婪,回复不了原来的山林精石。

  “好难,我感觉它在呼唤我,它很痛苦,痛得我的心也开始泛疼。”揪心的感受一阵阵,好像猫爪子抓着。

  “那是你的幻觉,你在作梦,你该睡了。”飘逸的紫衣轻晃,温润如玉的紫竹扶着娇软的身子走向床边。

  “嗯,我该睡了,我……咦?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刚要阖上眼,她突然惊愕的察觉一丝不对劲。

  他一顿,扬起清越的笑意,“你房门没关。”

  那一扇门对他来说形同虚设,轻轻一推便开了,门闩还是闩住的,毫无一丝损坏。

  “我说的是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内,毕竟男女有别……”意会到两人此际的处境,雪嫩的粉颊微泛桃色。

  “你清醒了。”唉!又是一声叹息。

  原本他想让她当作他也是梦的一部分,这样醒来后她也不会难为情,没想到……他的动作还是不够轻柔,吵醒了她。

  “嗄?!”风悲画茫然地掀了掀眉,听不懂他说什么。

  “你作恶梦了。”这是最好的解释。

  “恶梦?”她毫无梦中的记忆,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天快亮了,你歇息吧!”她睡得不安宁,眼眶下泛着青色,令人心疼。

  “你要走了吗?”不知为何,少了他在身边,她忽然心好慌。

  他轻笑,一抚拉住他衣袖的小手。“不想我走?”

  娇羞的粉脸迟疑着,想要点头,又怕他当她是不端庄的姑娘,好人家的闺女不会留男人过夜。

  “害怕吗?”

  她不由自主的颔首,神情不安。“只要一会儿,我觉得冷。”

  “是心冷,你被恶梦骇住了。”除去鞋袜,没有邪念的紫竹拥她入怀,以被轻覆两人。

  “为什么梦会令人心冷呢?我到底梦见了什么?”她喃喃自语,声音轻轻地飘进身边俊朗男子耳中。

  “你该睡了,画儿,什么都别去想地阖上双眼,你很累了。”魔物的召唤让她身心俱乏,虽未弹奏也损及精神,身体会感到异常疲累。

  “嗯……很累……”身子是累,但心口却怦怦怦地直跳。“可是我睡不着,怎么办?”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竹子清香,她的心慢慢平静,感觉很安心。

  “睡不着……”紫竹扬起手,准备施法,好使她一夜好眠。

  她突如其来的说道:“你陪我聊聊好不好,我还不想睡。”

  “啊!那……聊聊?”俊美的脸庞浮上窘色,他最不擅长的就是闲聊。

  以前在天上时,他总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玉女和金童斗嘴,四位仙婢在面前走来走去,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谁该去打扫,谁得去整理镜湖,谁又要为菩萨上茶,从来就没他开口的份。

  偶尔插上一、两句也是他们看他一迳笑着,故意闹他,非把他拉进他们的笑语中,他才会有所回应。

  其实神仙的生活不若凡人所想的快活,甚至是有些沉闷,不若多姿多彩的民间有趣,他和仙子们一成不变的生活,每日醒来看到的都是寥寥的几人,现在想来还真是寂寞。

  难怪瓶儿老叹着要下凡瞧一瞧,说什么当人也好过当神仙,人间有美食佳肴、纷纷扰扰的趣事,待再久也不会生腻。

  下凡历练了这许多年,紫竹的心境也有些许转变,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无处不是修练之所,人心才是最艰难的修行,难以悟彻。

  “紫竹哥,你明明是大夫,为何总自谦地说自己不是大夫?”因他而病愈的人何止上百,他连查不出病症的宿疾都能一药而愈,岂非医者?!

  大夫?他十分惭愧地笑笑。“我真的不是大夫,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受苦。”

  一开始是举手之劳,救了中蛇毒的稚童,感念之际的村长便大肆宣扬他医术过人,陆续便有请不起大夫的妇孺求他看一看。

  基于人溺己溺的怜悯心,他一时不忍就出手,以仅知的医理和对药性的认识大开善门,解百姓身体上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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