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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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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了。 原来当年风父看其子年岁不小,便有意指婚,让长子娶他亲如女儿的江天岚,以成就一桩美事,他也好含饴弄孙,安养晚年。 殊不知此事被同样深爱风潇洒的江天行知晓,他痛恨师父的不公而前去抱怨一番,反被怒责棒打一顿赶出去,他因此怀恨在心。 而明知他心事的妹妹却故意奚落他,洋洋得意地试穿嫁裳,还嘲笑他身为男儿身也想嫁人,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一怒之下便勒毙她,弃尸山谷,伪装其妹再潜入风家,想取而代之。 但事情的发展并未如他所料,婚事宣布前夕,风潇洒早一步带回新娘子,他的希望又再度落空,而此时风父也发觉他并非江天岚。 “老头子太啰唆了,说要清理门户,所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地送他们两位老人家上路。”风嬷嬷……不,江天行的语气一转,成了刑大的男言。“现在该是你们去陪二老的时候。 “画儿,动手。” 一个命令下来,呆立一旁的风悲画立即抽出暗藏袖袋的匕首,笔直的走向风家兄弟,无神的双瞳竟燃起熊熊恨火,意欲致之死地。 一道紫红色身影闪至面前,挡住她的去路,温润低喃,“画儿,醒来,勿听信歹人谗言,他们是你的亲手足,不是仇人,你不能杀他们。” 风悲画的唇瓣动了动,似要说什么。 “画儿,你还迟疑什么,为人子女不报父仇为之不孝,你想让爹娘死不瞑目,含恨九泉吗?” 她一震,将手高高举起,泛着寒光的匕首张狂地要吸食人血。 “画儿,关上你的耳朵,用你的心去听,你会知道该怎么做。”她必须自己去克服心中的魔障。 一身新郎倌服的紫竹以清柔的嗓音帮她拨开眼前的迷雾,一步一步引她走出长久以来受制的桎梧,她被下的咒术绝非一朝一夕,是长年累月而成。 “不许听他的,我才是你的主人……”看她慢慢阖上眼,江天行一把抢过琵琶,对着弦丝一拨。“想破我的摄魂术,没那么简单。” 有别于平日的凄楚哀怨,琵琶所发出的弦音竟是凄厉的人鸣声,尖锐地剌穿人的耳膜,纵使不懂音律的人也捂耳抽搐,露出痛苦神情。 而原本稍微回神的风悲画则凄绝地狂吼一声,抱着头直抽身子,清丽的脸庞因痛而扭曲,嘴角流出鲜红的血丝。 “刺下去,刺下去,刺向他的胸口,让他再也不能挡住你报仇的路——” 不,不可以,我不能……不行……刺……他是紫竹……不能杀他……不行……阻止我,阻止我,不能杀……风悲画眼神狂乱地想丢掉匕首,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双手将刀高举过头—— 一刀刺下去。 第十章 “不——” 飞溅的血流满一地,凄绝的惨叫声连鸟雀都惊恐,飞扑的翅膀带走暗夜的哭声,不断沁出的血鲜红妖艳,将人的眼也染红了。 残喘的气息微薄得几不可闻,气若游丝地不再有一丝血色,越来越冷的体热如将熄的火把,忽明忽灭摇摆着,一息尚存。 望着手中沾满的鲜血,惊骇不已的风悲画惨白着脸,眼中含着豆大的泪珠,不敢流的哽咽着,怯懦地将手往裙上揉,想抹掉那黏稠的红液。 她杀人了,真的杀了人,还是她最爱的人,她怎么能下得了手,怎么能…… “紫……紫竹哥,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杀人的,我不想……”呜……为什么她还是下手了,别无选择。 “没事的、没事的,不怕,不关你的事,你用你自己的力量破除了迷咒,你解脱了。”再也不受魔琴所控制。 她抽噎地忍着泪。“可是我……我杀了人,都是血,都是血……手上、衣服上、你的胸口……全是血……好多、好多的血……” 太可怕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擦也擦不干,抹也抹不尽,不停地往外流,湿了她的鞋袜,也让嫁裳变得更湿红,散发恶臭的血腥味。 一个人的身体内究竟有多少的血,汩汩如泉的涌出,红了脚踩的土地,双目所及除了血的颜色再无其他色彩。 “别看,不是你的错,用不着自责,你已经尽量不伤人了。”但是身不由己,她已做了最大的努力。 紫竹轻抚着她散乱的长发,托起香腮,温润清朗的脸凝视慌乱水眸,以澄净的眸光洗去她的恐慌,安定一颗不安的心。 “真的不是我的错吗?可见我杀了人……”她从未这么害怕过,一条人命就葬送在她手中。 “不,你杀的是一把琴,血由琴身流出,你没有杀人。”她被血吓坏了,才会惊恐不已。 “我杀的是琴……我杀的是琴……”她喃喃自语的说道,眼角余光瞟见按着胸的妇人。“啊——我娘她……她也在流血……” 为什么她杀的是琴,人也会流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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