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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了,提早下手。

  “王爷,九皇子问动是不动?”

  皇甫桓思忖了一下,问道:“皇上可有遗诏?”

  “未曾听闻。”

  “太后呢?”若有遗诏应该在太后手中。

  “这……”探子并无回报。

  “暂且按兵不动一静观其变,等本王将人马调派好。另外,紧盯六皇子,一有动静先行擒下。”

  “是。”

  “太后薨。”

  在赶往京城的途中突闻恶耗,原本身子微恙的太后突然浓痰梗喉,等宫女太监发现时已无气息,卒年六十六。

  惊闻太后死讯的皇甫桓面上刷地毫无血色,全身虚软无力的跪地不起,他长嚎一声向京城行九叩首,泪如雨下的连呼数声母后,哀送太后圣驾重返天庭,入列仙班。

  而后他快马加鞭的只带数名侍卫便上京,将妻小留在后面,尽快赶路好送两位亲人入陵寝。

  等成清宁带着儿子、女儿到达京城时,皇上、太后已伴着列祖列宗长眠地底,九皇子皇甫寻登基为帝。

  新皇生母贤妃遂为东宫太后,先帝皇后为西宫太后,两宫太后并重,无大小之分,六皇子之母宁贵妃为宁太妃。

  其中曲折不足为外人道,总之大皇子和六皇子双双落败,皇甫桓正式受封为西北王,永世袭爵不降等,享皇室双俸禄,其子皇甫胜天册封为世子。

  “皇叔呀!朕好穷,快救救急,朕一接手才知晓国库年年亏空,不知被谁东挪西拿的搬空了,空空荡荡的库房连只耗子也不见,你叫朕怎么活得下去,朕的命好苦……”

  一见到十七皇叔,独力奋战已久的皇甫寻突然软骨头似的抱住他哭穷,还非常不要脸的抹眼泪,装出可怜相,毫无令人敬畏的帝王之风。

  很想一脚把他踢开的皇甫桓忍了又忍,最后才十指一扣的扣住他双肩,将人推离一臂远。

  可是那眼泪鼻涕已抹在衣服上,叫人火大。

  “要钱去找你十七皇婶,我的银子都用在养兵上头,最近又不打仗,十七皇叔我也很穷,正想跟你打打秋风。”装穷谁不会,他的兵就在那里,确确实实没有灌水,养兵很耗钱。

  皇甫桓接着话中有话的暗示要不咱们挑个看不顺眼的小国来打打仗,我也好练练兵,顺便捞点好处回来,皇上你意下如何?

  顿时惊得皇甫寻连连摇头,暗啐十七皇叔真的太狡猾。

  打仗十分劳民伤财,一打少说要耗个一年半载,他这会儿就已经缺钱缺到快上吊了,十七皇叔再来要军饷的话,这不是存心逼死他吗?

  不成、不成,不打仗,要打仗他先死给十七皇叔看。

  “十七皇叔,好歹你也是看着朕长大的长辈,怎好把朕推上这位置又不顾朕死活,你就行行好,跟十七皇婶提提,借给一、两千万两白银让朕度过这一年。”等明年收了赋税,就有银子了。

  “利息呢?”

  “利息?”那是什么东西?他没听过。

  “那要分几年摊还?”总不会想赖帐吧!

  “什么,还要还?”他是皇上呐!臣子忠君爱国是义务,怎能说还不还那么俗气的话题,谈钱伤感情啊。

  “你当你十七皇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亲兄弟明算帐,何况皇上只是他侄子,当然要算得一清二楚。

  “不是卖些铁砂,挖几百、几千斤银矿就有了?别以为朕不知道,十七皇婶已有钱到天怒人怨的程度,她要捐点钱好平息民怨,给自个儿积点贤名。”嫉妒呀嫉妒,他当皇帝的一穷二白,人家却赚钱赚得那么容易,一条玉石矿脉年缴税金是一千万两银,可那是缴到西北军库而非大明国库。

  “那又如何,本王护得起。”谁敢觊觎西北王妃的滔天财富,她懂得生财之道是她有本事,别人眼红个什么劲。

  其实若没有皇甫桓护着,成清宁也不可能顺利累积那么多财产,她是小孩搂巨金走在街上,人人想抢,因有皇甫桓当靠山才安然无恙,否则她那些矿脉、赚钱生意早被有心人瓜分了,她连个渣渣也捞不到。

  皇甫寻面上一讪,撇嘴道:“十七皇叔,你欺负人。”

  “臣记得皇上私库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在皇上登基前,咱们合作过好几年南北货。”他赚了不少。

  一说要挖他的银子,皇甫寻立即化身抠门的守财奴。“没门!那是朕的银子,只有国库通私库,哪有私库通国库的道理,朕才不要当倒贴的皇上。”

  要不是不当就会死,他真不想当这个皇上,高高在上的位置有什么好,既没朋友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有批不完的奏章,还要应付唠叨不休的群臣,逼他立后。

  真是好笑,他要不要立后关他们什么事?一个个都厚颜无耻地想把自己的女儿、侄女、外甥女、一表三千里的姻亲送进宫里来,当他是花楼的老鸨,来者不拒呀!

  “其实皇上何必舍近求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意思?”皇甫寻不耻下问。

  “宁平侯府。”他的岳家。

  “宁平侯府?”皇甫寻还是不懂,十七皇叔的暗示太笼统了。

  “二公子。”成弘文。

  “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皇甫寻恍然大悟,乐得没个体统的朝大腿一拍。

  “皇上还需提点吗?”皇甫桓笑得特别和善。

  他挥着手,“不用、不用,朕明了了,弘文兄弟是朕的民间友人,朋友有通财之义,朕会找他聊聊。”

  “皇上真是世间少有明君,一点即通。”二舅子这些年也从西北赚了不少银两,是该拿一些出来报效国家。

  “好说好说,这也不是明君不明君的问题,而是……国库真的很空虚啊!”

  听出他话中之意的皇甫桓大方的做了个交易。“臣愿代臣妻捐出两千万两白银,但臣妻生母虽已是封了四品恭人,抬为宁平侯爷的平妻,不过在侯府中仍是得看正妻脸色,连带着连我小舅子也容不下……”想真正做到平起平坐,哪那么容易。

  “这简单,朕赐西北王妃生母为虢国夫人,别说宁平侯夫人,连宁平侯的品级都没她高,见了她也要低头呢。”啊!终于享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原来是这么愉快。

  “谢主隆恩。”皇甫桓连头也不点,只给了一个敷衍的眼神,神态慵懒而傲慢,好像吃饱了的老虎。

  “十七皇叔,你的谢意好随意,朕收不到。”在这御书房内,十七皇叔比他更具有王者霸气,让他好是阴郁。

  皇甫桓两眼一利,透着锐光,“皇上对立后有什么看法?”

  他一怔,随即抱头喊头疼。“十七皇叔,你不厚道,朕也想娶个中意的女子谈情说爱,没有十七皇婶的一半至少也要三分吧!当今皇上还要屈就庸脂俗粉,那真是憋屈无处诉。”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想活就得委屈。

  若是大皇子或六皇子上位,以他们的凶残心性是不会留下后患,突然“暴毙”几个皇子算什么,登上皇位之路原本就充满荆棘与血腥,不见血如何成就一番大业。

  所以皇甫寻不得不争,即使他对这位置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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