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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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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次日又提了一篮糕饼过来,说是你让她来的,讲我太辛苦了得有个人来帮忙,她是伺候人的丫鬟,不怕吃苦。”巫青墨清润面容不见虚色。 “你就这般随便让她留下?”和个女人独处,他会没有私心? “一开始我拒绝了,让她回去。”看到她气恼神色,他真要叹息了。 他再忙也不该忙得没时间和她见面,透过中间人传话,明知这丫鬟对他有图谋,还让她钻了个空,给自己惹来祸端。 如果玉儿不过来,他是不是无从得知她被蒙在鼓里,若是商大少再使把劲来抢人,等他忙完了,人也回商府了,他想再夺回谈何容易。 错在他,过于轻信旁人,他活该被骂个狗血淋头,这下想让她再相信他,恐怕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看他衣服坦坦荡荡的模样,真是个勾引人的妖孽!气上加气的安玺玉伸出一指戳向他胸口。 大掌温厚地包住纤素小手,流泉般的笑声轻泻而出。 “她问我天冬、女贞子、玉竹是不是补气祛痰,她说你最近痰多,她想炖锅汤给你补补身。” “哼!她说什么你都信,你这颗猪脑袋怎么不一并炖给我补一补,省得你隔着不用白白浪费了。”居然有人会笨得相信这种鬼话。 “我让她走了,可是她又来了,每次都用你的名义送汤送茶送糕点,我不能说不,因为那是你的心意,我以为那是你的心意。”他不开口赶人,也不太理会她,除非话题绕到他所在意的女子身上。 她有些吃味地无理取闹。 “我就不信你看不出她的小心机,妖孽之所以是妖孽乃狡猾成性,这点消失你会摆不平?” “第一,我太忙了,忙得分身乏术,暂且搁下此事;第二,她是你的人,我不想你难过。”他的确可以处理得很漂亮,让人无从怨怼,但…… 巫青墨头一回发现他不是完人,面对事情的应变能力未如想象中敏锐,世事多变难以掌控,他太高估自己,才会让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演变成未来娘子的滔天怒火。 “如果说我不太喜欢你的解释呢?推托之词人人会说,你确实让她留在你身边,而我对你的人品产生质疑,你以前说过的话在我心中全不存在了,我不相信你。”他若心里有她,不会让她亲眼目睹这令人难堪的一幕。 深了几分的黑瞳忽地紧缩,幽黯沉郁。 “弄壁,把胭脂丢出去,从这一刻起没有我的允许,她不得再踏入一步!” 一直在旁准备适时帮主子说话的弄壁突地被叫到,愣了一下,“什么,丢出去……”呃,这样好吗?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实在狠不下心。 “还不动。”他冷喝。 弄壁一挺腰,大声地应了一声。 “是。”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胭脂在一旁看戏,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认为这件事两边欺瞒的事被揭穿了,她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硬逼着巫青墨认下她,许她个衣食无缺的名分,就算安玺玉真改嫁巫青墨,她总还是个体面的妾。 可是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一见到正主儿来了就急巴巴地赶过去,还要把她丢出去,没想过她也是一个人。 为今之计只有抱着夫人大腿哭泣了,咬死了巫大夫始乱终弃,她这背主的丫鬟才有出路,让夫人为她做主,有个好归宿。 胭脂眼波一动,刚要扑向安玺玉哭诉她遇人不淑的委屈,冷不防一只大脚朝她胸口一踹,她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倒了叠成塔的竹箩筐。 一口鲜红的血这么呕出喉间,染红了晒成干叶的药草,斑斑点点沁入叶脉,形成诡异的暗红。 “……巫大魔头,你下脚也未免太重了,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闹出人命可要蹲大牢,等候秋决。”除非他后台够硬,有免死金牌。 巫青墨面不改色地踢踢鞋底泥块。 “以我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一时半刻死不了,抬远点,冻死在路旁就不干我的事。” “她是我家丫鬟。”好像有点不太厚道,她居然觉得大快人心,浑身舒畅…… 唉,她太不应该了。 他垂眸瞧见她微扬起的嘴角,眼底阴郁稍微散了些。 “你还要捡回去干活?” “呃,考虑考虑,她跟着我一起出商府大门,总不能无情无义的丢下她。”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地方好去,这年头被卖入大户人家为婢的姑娘家通常家境不佳,是爹娘眼中的赔钱货。 “回春堂在金阳县缺个煮饭丫头,离此地五百里。”送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安玺玉侧目一睨。 “你舍得?” 他似在笑,弯起的乌眉却如出鞘的剑,寒气森森。 “信不信我把人剁了喂狗,官府连问都不会问一句,认定为急症猝死,一了百了。” 呼!她怎么有种冷飕飕的感觉。 “如果我决定不嫁你,你不会把我杀了烧成灰混在土里种花吧!” “玉儿。”他声润如玉,好听得令人忘我。 “干、干嘛?” 她不自觉惊跳了一下,忽地觉得他比开膛手杰克更危险。 “放心,我会和你种在一块,你说你偏好何种花卉?牡丹或是芍药,还是月季、海棠,一树梨花也不错,做鬼也能坐在树底下赏漫天洒落的梨花。”他笑得迷人,彷佛能和她合葬是件美好的事。 “……巫青墨,你说你什么时候最疏于防备,一剑穿心能不能要你的命?”妖孽是邪恶危险的,不该存活于世。 他笑咧一口白牙,眼泛柔光。 “床上。” “床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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