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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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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承天山二佬,两位师父古怪奇邪,自幼以酒为水喂我,长期磨下来自然不觉酒浓。” 想她经年累月地和师父在山上练功,年幼无知不识酒味,傻傻地听从师父们恶意的捉弄,拿酒当甘露饮,一天三、四回。 久而久之训练出一身好酒量,任何烈酒都难不倒她。 第一次喝景阳春时,她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失足跌落山崖睡了一夜,被找不到徒弟的二师父发现拎回去,佐以更烈更醇的酒以示惩戒。 自此,她就不轻易沽酒,直到今日。 “这酒会让你醉上个几天,希望酒醒之后你会忘了我,就当你我的相遇是一场梦。” “不,男儿……你不能……走……”炜烈挣扎着想抓住她。 “是我辜负了你,原谅我。”含着泪,月剎忍着投入他怀抱的冲动。 “我不原……原谅你,不原谅你……”不要走,不要走,男儿。 “也好!就恨我,下回再见千万别留情,我们是……敌人。”她哽咽地转身离去。 “男儿,你回来呀!” 无能为力地目送她的背影,眼前的幻影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终成无数的叠影消失。 炜烈不支地趴伏在门边,发出野兽般受伤的狂吼声,没想到风流浪子竟为留不住他的女人而落泪。 “傻男儿,我舍不得你去送死呀!为何你不明白我的深意,非要逆天而行?” 纷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炜烈狠狠地在手臂划下一刀,提醒自己不能倒,否则会救不着男儿。 “天呀!贝勒爷遇刺了,快来人呀!抓刺客。”府内总管惊慌地大喊。 “闭嘴,备马。”再不赶上,他怕……迟了。 “贝勒爷你的伤……” 汩汩而出的血令人心惊胆战,忠心的侍卫担心他的伤势纷纷阻止,教他动弹不得。 景阳春的酒后劲强如虎,在百般拉扯下,手臂渐渐失去力气,炜烈的知觉开始模糊,他犹带浓重的酒气呢喃着── “男儿,男儿,男儿……” 她,还是走了,走向她的宿命。 “月剎,你的伤势如何?” 日魂的关心唤醒她一时的失神,月剎回以一抹很薄的浅笑,表示无恙。 “你脸色很差,确定能执行任务吗?”今夜的行动太危险,他不希望她参与。 “日魂,别像个娘儿们啰哩吧嗦,念得我耳朵都麻了。”她休养个大半月还能不好吗?唯一收不回的是心。 “郑可男,你在发什么颠,日魂担心你的身子尚未康复有错吗?瞧你那是什么嘴脸。” 即使心中有愧,月剎仍逞强地回道:“冷冷,要不要比画一下?我可以让你几招。” “死不悔改的女人,要不是看在你大伤初愈的份上,我真的会砍你几剑。”冷傲掩不住关切地挥舞双手。 “啧!你说大话的坏习惯要改一改,以后我若不在了,可没人能适时地矫正你的缺失。” 日魂一凛。“月剎,你是义军的精神颔袖,说不得丧气话。” 他竟有一丝不祥预兆,她可是在交代……遗言? 不,是他多想了,月剎大概受了什么刺激,才会一时口不择言地说说胡话。 她一向是最坚强的女诸葛,不会自乱阵脚。 “开开玩笑而已,瞧你紧张得像我已躺在棺材底。”月剎甩甩寸长的短剑。 平常时她是不带剑的,为了这次非比寻常的任务,她才在日魂、冷傲的强迫下多配了把短剑。 “月剎──”日魂向来冷沉的口气加了一抹严肃。 “好啦!别恼了,要是我有个万一,家母就拜托了。”她的心在今晚特别的浮躁,难以冷静。 “可男,你给我收回行将就义的悲切语气,不然今晚的任务就取消。” 月剎背脊一挺,望向日魂的目光难以莫测。“相识多年,这是你第一回唤我的名字。” 虽然两人名义上是义兄妹,但是日魂尚未入教前,她已是独当一面的月剎,所以他一直以敬畏的态度对待她,从不踰越“先入为长”的藩墙。 如今,这一句“可男”叫得她的心更加沉重,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不带半分玩笑。 “我是因为月剎之名才入教成为日魂,不要让月剎之名失去光彩好吗?”他心底真正的意思是──为了你的存在,日魂甘于沉沦。 他对她的爱深知大海,一直以来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她,他很清楚月剎为了反清大业无意于儿女私情,所以视他如亲人为共同目标而努力。 既然看不破情字,他只有以兄长的身分守候她,无法开口言爱。 而她打从自恪恭郡王府归来,原本自信的眉宇染上轻愁,开朗、慧黠的笑容显得黯淡,不时流露出遥望远方的落寞神色。 她爱上炜烈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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