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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胤礽肃穆地冷睨他。“箭射的是反清份子,不是大清朝的贝勒爷。”

  “我……”

  他的反抗在目睹一道白影拔空而起时停滞。

  七尺绫纱幻化成千万条瑞光龑向弓箭手,应声而倒的弓箭手不见血,唯额前两眉处有一小点。

  见月剎因使力一击微簸了一下,臂中两箭的日魂随即扶着她。

  “你不要紧吧!”

  她看了看伤得更重的冷傲。“一时内息不稳罢了,你先顾着冷傲。”

  “我不要……紧,你给我小心点。”冷傲吐出口中血,以高傲的口吻关心她。

  身上的剑痕密布,肩、胸各插着半波的箭,他反手一挥削丢露于外的箭羽。

  “你们得空先走,我来断后。”月剎眼露酸楚地对着为她挡箭的两人说道。

  她不愿他们为她做出任何牺牲。

  “休想,要走一起走。”

  两人同时以凶狠的目光怒视。

  “炜烈不会伤我,让我掩护你们先行离去。”她的视线与炜烈相对。

  四目凝望,竟是悲哀而绝望。

  敌人呵!

  天地悲鸣,乌鸟啼月,一阵雷光照亮了满地的红艳,分不清是汉人或满人的血。

  第九章

  “什么?”

  内侍在胤礽阿哥耳边低语,他诧然露出惊讶眼光,重新看待月剎这位女诸葛。

  他的确低估了她。

  这招声东击西的计策使得狠,不惜以己之身为诱饵,乘机救走了小王爷。

  一个大明王朝的遗孤值得牺牲这么多人吗?他深深地困惑。

  “退下。”

  一个突来的命令叫一干侍卫傻眼,二阿哥不会想以尊贵之身和乱党过招吧?

  虽然疑惑,第二批备命的禁卫军仍听旨行事。

  “月剎,你是少见的奇女子。”

  月剎目一沉,看看炜烈眼中的不解,再回瞧胤礽。“能得二阿哥的赞语是小女子的荣幸。”

  “你不仅容貌出众,聪明才智更是不逊于男子,可惜走岔了路。”如此丽容,他亦心动得想纳为妃。

  “二阿哥此言好笑,女真本该在大漠放羊赶马,为何背祖忘宗地舍弃家园,强抢我们汉人的坟地?”

  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这等道理应该懂吧。

  被讽辱的胤礽面上一寒。“你若肯降于我大清,日后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大明儿女岂能降于异族,你当真以为满清能万年不坠吗?”她将袖剑滑至后臂。

  胤礽终于了解南火迷恋上她的原因,稍有理智的人都会被她不驯的厉言气得发火,恨不得扭断她的颈骨。

  不用说是女人,就算是个男人也不敢当他的面质问大清朝的国祚,而她毫无惧色的大胆蔑言,教人不由得一惊。

  “我想问一句,值得吗?”

  她马上神会意通地涌上悦色。“我成功了,不是吗?”

  这……好灵敏的反应。“你怎么看出破绽?”他自认布置得天衣无缝。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一踏进刑部我就觉得事情进行太顺利一定有鬼,果然如我所料。”

  在行经刑部大牢前,她眼尾斜瞄到一座戒备森严的楼阁,照常理讲,大臣们休憩的地方不应派有重兵驻守,除非内有不可告人之事。

  刑部是何等重地,居然没派侍卫三班巡逻,叫他们如入无人之地一般,岂不启人疑窦。

  尤其朝廷为了安抚尚未归顺的民心,自然不至于会亏待小王爷屈就在污浊的牢房,必待之以上宾之礼。

  当下她无声以眼神示意阿弥,要阿弥趁着时势大乱之际潜身入楼阁,悄悄地把人带离刑部,而今──

  她已无后顾之忧了。

  “女真的皇太子不过尔尔,我大明复国指日可待……”

  一说完,她用动绫纱直逼胤礽,眼见如波的白光即将取下他的首级,一道剑光凌空侧劈,拨开了软韧的天蚕绫纱化解危机。

  “不要逼我动手,男儿。”

  心口一涩,她面上仍维持无情状。“我说过,再相见即是敌人。”

  一招未果,月剎向他发动攻势,右手使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天魔舞甩带,左手握紧短剑等待时机掷向满清阿哥的心脏。

  炜烈迫于她绝情地逼进,不得已予以反击,一剑一纱在半空中交缠,善于计谋的月剎利用他的爱虚开了个空门,将自己的身体送上前。

  “该死,你不要命了。”他急急地收剑,仍止不住剑气划破她无瑕的玉颊。

  就在这一刻,月剎掷出手中剑。

  不察她有此一险招的胤礽连忙一避,三寸长的短剑虽末命中心口,但是上臂仍逃不过一劫。

  “你……”

  因为一时不忍导致胤礽中剑,炜烈收起心底的深情露出杀气。

  他不能再饶恕她了。“月剎,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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