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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死了,你想害死我好夺权吗?”

  “日魂,我不想跟你决斗。”

  一口茶喷得老远的月剎和面色一阴的冷傲同声开口,两人箭头指向同一人日魂仇恨。

  日魂的家人原是庄稼汉,不问世事地耕作薄田,养活几口人。

  谁知一日来了个多尼贝勒在附近林区打猎,见着了他年轻貌美的小姑姑,一时色心大起地强暴她,并在事后欲强行带她回府邸侍寝。

  仇家人当然不肯坐视不管,拚了命也要救回自己的亲人,结果一家七口同时殒命,唯有偷溜出去玩的仇恨避过一劫。

  当时被强掳而去的小姑姑获悉家人已殉难后,强忍创伤曲意迎合多尼贝勒,她一方面找机会报仇,一方面乘机打探何处有名师,好将仇家的遗孤送上山锻炼。

  她想,与其让侄子当个手无寸铁的无助老百姓,倒不如让他学得一身武艺,既可护身又可救国。

  多年后,仇恨学艺已成欲报亲仇,他小姑姑已早一步手刃仇人,并自缢而亡,死在仇家人的墓前。

  她的尸骨还是乡里人代为掩埋立碑。

  不过仇恨原本名字并非恨字,是他心中被仇恨压得成魔,自行将父母取的小名遗忘,以恨独活于人世间,直到他入了玄月神教。

  “月剎,你该提提那件事。”冷傲不死心地问道。

  “哪件事?”她故意装傻。

  “南火。”

  寡言不见得是美德,看来眼前这伙弟兄摆明是不懂得欣赏了。

  “噢!那件事呀!”她吶吶地响应。

  “对,就是那件事。”

  月剎一脸鄙夷地勾起唇角。“是男人就别像三姑六婆地问个没完,仅是买个绣线就这么值得大惊小怪。”

  她一句话骂了所有人,害得大家敢怒不敢言,只有苦笑地等她消遣个过瘾。

  冷傲更是追根究底,“如果买绣线的男人是神教的死对头,那又另当别论。”

  偏厅的一伙男人听了,全有默契地点头。

  “南火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和传闻不尽相同。”她收起嬉闹嘴脸,转为正经地说道。

  “与你比起来如何?”冷傲指的是南火的武学修为。

  她低吟了一会儿。“没较量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的武功很高,不下于日魂。”

  “我不如他?”日魂轻抚常年为伴的长剑,眼露杀气地问。

  “伯仲间。”

  “你如何看得出?”

  “我也是习武者。”她眼含精锐地分析,“南火的步履轻不出音,呼吸吐纳缓浅似无,也唯有顶尖高手才有这般境界。”

  为了继承父亲的遗愿,她拜生性古怪的天山二佬为师,日夜苦练偏邪武功,完全没有个人时间。

  当一般同龄的孩童还窝在父母怀中撒娇时,她只有一把重得握不住的铜剑,以及几本启示智能的奇书陪她度日,稚嫩的生命过程找不到半丝该有的温暖。

  就因她善于观察人的面相、表情、习惯,以掌控别人的喜、怒、哀、乐,人们赞她是精于运听帷幄的女诸葛,其实她只想摆弄所有人。

  她哭在心底,所有人都不觉地陪她齐嚎。

  她笑在脸上,所有人自然的反应是暗笑。

  活在别人期望下的她,深知雪耻国仇家恨的路是无限的遥远,看不到尽头,除非死亡。

  冷傲漠然地说道:“女装动人,男装勾人,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祸害。”

  “怎么,是嫉妒还是羡慕?我不介意借你几套宫裙,不过以你的尺码,大概只能穿阿弥的留仙裙。”

  阿弥?!

  一想到她那高大魁梧的贴身女侍,那壮硕昀身躯套上不协调的留仙裙,神教内的弟兄都已露出受不了的神色,更何况是个大男人。

  脸色一阵青白交接的冷傲双唇紧闭,仅用他足以杀人的眼波横扫气定神闲的月剎。

  “嗯!我明了了,冷冷喜欢当女人。”她眉勾眼笑地眨了两下。

  “郑、可、男──”

  月剎微蹙蛾眉。“这是你今天第二次叫我的名字,看来你很不满我哦!”

  “如果没人反对,你会发现你的脖子是多么脆弱地不堪一折。”冷傲被她惹恼了,手指异常蠢动。

  不过意气话容易出口,当真要他下手,死的最后一定是他──被教中弟兄以眼刀砍死。

  毕竟美人是比较吃香的,尤其擅弄权势的女魔。

  “我倒是想尝试看看,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七尺绫纱象样。”她的武功向来诡谲而无生息,且毫不留情。

  而一伙人听闻七尺绫纱,抽气声十分整齐,当下不约而同地退了十步远。

  日魂利眼半瞇地瞅着她撩耍一截白绫,不禁提声警告,“不要妄想拆了玄月神教,我打算在这里养老。”

  月剎笑得妩媚。“仇恨哥哥,你的心愿还真是小,要不要小妹为你送上娇妻美妾?”

  “别玩我,办正事要紧。”他依旧冷沉着一张阴森的阎王脸。

  “纯靖亲王率三旗一千多名的骁将南下,意在诛杀反清义士,据探子回报,朱清一家百来余口无一生还。”

  月剎脸色一敛,淡淡哀色浮在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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