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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唐君然心中莫名涌起恐慌,他不敢想像定在一片荒泽的可怕,而且随时面临天灾人祸的威胁,她怎能为他做到如此的地步,他宁可重病在床也不要她去涉险,这个傻子……

  热了心、湿了眼,他真的好想痛骂她一场,然后吻她到忏悔为止。

  “因为有个快死掉的家伙死赖在床上不肯帮忙,我总不能见他尚未立遗嘱就蒙主宠召。”她不想让他知道情形有多危急。

  眼前一阵晕眩,他仍强打起精神暍完味道古怪的中药。“把腿抬高。”

  “一点小伤不碍事,你好好保重自己,我对照顾病人不拿手。”大惊小怪,她刚学武时,哪天不摔个鼻青脸肿。

  黑玫儿愈是不在意他愈心焦,不看个仔细不安心,黑瞳一闪的乾脆攫住她手腕向前一扯,作用力让她成趴姿趴在他胸膛上。

  那一下的撞击让他头更痛,几近无力的掀起她改换穿的长裙,沭目惊心的伤势叫他喉口一紧,滚动的喉结上下动著,迟迟推不出声音。

  左膝靠近小腿部位全都凝成一片乌黑,一道五公分左右的切割伤痕犹自沁出血丝,看得出是玻璃或是类似的利器割伤。

  她不痛吗?

  轻轻的一抚,他感觉得到手指下的肌肤微微抽动,倏地绷紧周围的组织,显然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为了我值得吗?”他一心要素回血债,为何她甘心付出?

  很好的问题,但她还没想通。“欠你的吧!游戏若少了男主角就失了味道。”

  “还是游戏吗?”他真的想爱她,可是……

  爱字好写,仇恨难消。

  “你和我之间只能存在著游戏,除非你抛弃执拗的偏见。”雨过总该还诸天青吧!

  “或是你遗忘了我。”苦涩梗在唐君然喉口。

  笑声轻淡,像云飘过。“你不是让人轻易忘怀得了的男人,也许我会将你的名字刻在心版上。”

  要忘了他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终其一生她都记得生命中曾有过这个人。

  “为什么你是黑新的女儿?”她不该是,不能是,偏偏事与愿违。

  “我不是黑新的女儿,你我将会错过。”这是宿命,谁也无法改变。

  命运,是玄妙的缘,串起两个未知的灵魂。

  好与坏必须由自己承担,无关他人。

  “你太理智了,这个游戏还玩得下去吗?”两人都注定是输家。

  趴在他胸口的黑玫儿趁他不注意时拭去眼角的泪。“既然开始了就走下去,不走到尽头我怎么也不甘心。”

  “魔障。”唐君然轻啐,眸底柔光漾漾。

  她是天使,亦是魔鬼,叫人又爱又恨地不知如何看待。

  “我会把它当成一种赞美。”好困,她的安睡枕呢?

  稳定的心跳声是最佳节拍器,微烫的胸膛比拼布枕头温暖,随之起伏感到安心,舒适的令人不想栘开,短暂的栖息吧!

  这一刻,他是属於她的,没有仇恨。

  “起来上上药,你的伤不能拖。”迟了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如同他额上永难除的烙印。

  “不要,我累得腰酸背疼。”口气像在撒娇,她挑了最佳的位置一窝。

  她真的快累翻,照顾了他快十五个钟头末阖眼,还冒著台风天涉水走过三条街,一见到药局就上前敲门,希望人家有开门卖药。

  由於水患大作,附近的商圈都关上门歇业,连医院也拉下铁门堆起沙包,仿佛要打战似的个个撤到后方守备,热闹的街道只剩下救灾及救护人员划著橡皮艇,挨家挨户请低洼住户搬到他处避灾。

  原本她打算打电话要求熟人送来医疗用品,可惜断电后不久也跟著断话,讯息根本拨不出去。

  而他的高烧一直不退,虽然没有继续升高却仍然危险万分,在下得已的情况下她只好冒险一试,因此撞上随著大水而行的大型铝窗,让碎玻璃划了一下。

  “玫儿,水呢?”他真舍不得移动她,拥著她的感觉十分温馨。

  “外面是一片汪洋,你要多少有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大家都会感激他。

  “室内没有水吗?”他看到几瓶矿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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