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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父亲……”阿卡纳提叫道。

  桑卡尼在气断之际,听到儿子喊他父亲,欣慰地滴下最后的眼泪,闭眼安息了。

  阿卡纳提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知是为了父子相认而流,抑或是因父亲为爱情求死而流?为瓦达莉而死,是父亲心甘情愿的,他能说什么,怪什么?

  可是父亲为爱情而死却震撼他的心灵,难道自己就这样夜以继日的消沉下去,让酒精来麻痺感情神经?这样的堕落,到最后他也像父亲为爱情而死,只是消极的方式不同。

  不行,他还年轻,他不能让爱情像坟墓埋葬了他,他必须寻找失去的爱情,找回分离的黎芷若。

  “瓦达莉,再帮我一次,看看Honey现在人在何处?”阿卡纳提央求道。

  “咦,当初我指点了你,不是救出她了吗?怎么,她又跑了,还是又被抓?”

  “被我母亲气跑了,到现在半年了,未见她回来。”

  “哼,你母亲逼人太甚,我该找她算帐去。”

  “我求你,不要再敌对了,我只想找回Honey。”

  瓦达莉看他一副真诚无奈的表情,放软了姿态:

  “我再帮你一次,你再不好好把握住她,我会教你难看。”

  阿卡纳提以为瓦达莉护着女儿:“你承认她是你女儿了?”

  “谁说我承认,桑卡尼死了,四月底前我必须再去找最后一个活祭的男人。”瓦达莉依然我行我素。

  “你还要害人?”

  “我没害死你,反而帮你和Honey,你要是出去乱讲话,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阿卡纳提心知自己斗不过她,噤若寒蝉等待她唸咒搜寻黎芷若的下落。

  差不多经过半个时辰,瓦达莉雀跃却又嫉妒地:

  “这女孩真有办法,走上我以前的路,看来我要赶快再登上舞台,和她一较长短。”

  阿卡纳提不知她意味什么,急道:

  “她到底在哪儿?”

  “酒吧……跳舞。”

  “哦,Honey会跳佛朗明哥舞!”他话中感慨又喜悦。

  瓦达莉爽快地表示:“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你……不是不承认……”

  “跳舞是我追求的,女儿不是我要的,以后不准你再提半个字。”瓦达莉声威并重。

  阿卡纳提暗忖瓦达莉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人,还好黎芷若没有遗传这一点,否则会让他穷于应付。现在,他的心只寄念在黎芷若身上,没兴趣和瓦达莉抬槓斗嘴,事不宜迟,他要立即出发,而且必须避开母亲的盯梢。

  塞维亚城的班布酒吧的舞台上,黎芷若眼波流转,倾泻着无限妩媚风情,她的头发长长了,被服贴地梳在脑后。原本看似冷傲的神情,已融化在活泼爽朗的曲子里,年轻的明眸深处,释放着红灩青春的火焰。

  舞台下观众如癡如醉地激赏着,坐在前排的一个中国男子温文儒雅,从平光的眼镜中透露着无限讚赏。

  这人不是谁,是黎芷若邀请而来的郝帅。

  郝帅一听她说小有知名度地在到处表演,最近更到了这西班牙有名的城市表演。他很惊奇黎芷若离开台湾只有八个月的短短时光,就可以名扬远播,可能是她幸运,得到上帝的眷恋。因此,他非来瞧瞧不可,也顺便给自己休个假,散散心。

  本来他是等着她回台湾继续当他的徒弟,甚至可能是未来的新娘,没想到她在异国发展得这么好,真是士隔数月,令人刮目相看。

  在台湾,与黎芷若相处的那一个多月,他已经悄悄喜欢上她,但碍于师徒关系,他不好启口表示,况且她一心想寻母,他也不想给她压力,乃至于出国前,欲言又止的情怀仍在理智下压抑着。

  当心底对她产生思慕时,他就取出为她刺青而留下的照片,以慰心田。

  八个月不见,她变得成熟艳丽,头发也变了,增添女性的妩媚,尤其是她跳舞的神情,引人万般遐思。像他这种沉稳的男人,居然在感受到佛朗明哥舞激盪的张力后,对她有一揽入怀的冲动,尤其在舞蹈中顺带欣赏她背上心心相印的鸳鸯图,才发觉到当初为她刺青时,有微妙情感作祟的心理,只是当时心情还没那样深刻而已。

  八个月不见,她的身边是否有了追求者呢?这是他观赏舞蹈之余,在观众热烈掌声之后所怀疑的问题。

  黎芷若在台上瞥见他的出现,高兴之下频频对他展现微笑,对他而言,却是一种魅惑,是以前未曾感受的经验。他心底升起一丝快慰,暗恋对于一般人,本是一种痛苦,但对他而言,却是一种快乐,为什么,他说不上来,想得到又尚未得到的感情让他脑海多了一层绮想空间。

  或许因为他是个创作艺术的人,比较有想像空间,也欢喜投入其中,自得其乐吧!

  观众一阵接一阵的掌声及“OL'E”声,郝帅才回神,原来节目结束了。观众平息了掌声,换上别的女郎上场表演。

  黎芷若偕同罗尼下台走到郝帅的席位边,向罗尼兴奋地介绍,旋又以国语向郝帅介绍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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