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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殿下,这件案子……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慕容晴天好奇地问。

  “根据我的线报,犯下杜正丰血案的幕后主使者不是别人,正是老五。”司徒靳唇角勾起淡淡冷笑。

  “看来是他等不及父皇另立太子,想要干脆一点直接改朝换代哩!”

  “此事当真?”慕容晴天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五皇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和外敌共谋,犯下谋反的重罪。

  “我的消息来源不会有错,只是……现在还缺了点证据。”司徒靳语气淡淡地开口。

  “这件案子你先压下,老五倘若心里真的有鬼,一定会自己露出破绽。”

  “这……”慕容晴天听完后,有些为难地拱手道:“殿下应该明白,皇上最在乎阴谋叛变这类危及江山的指控,特别下令一定要老夫尽快查明真相,若是按殿下的意思将时间拖长了,我怕会引起皇上的怀疑。”

  “是吗?这事也不难,咱们只得用其它的事情引开父皇的注意力了。”司徒靳神情轻松地开口。

  “嗄?”慕容晴天一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情会重要到让圣上“暂时忘记”阴谋叛变这个案子。

  “例如,瘫痪多年的太子病情起了变化,即将不久于人世……这样的消息。”司徒靳望向目瞪口呆的慕容晴天,微笑说出自己的计画。

  “我不动、敌自动,你离开这里后,即刻将太子病危的消息放出,一来,可以将杜家的案子顺利往后延,二来,帮这间大宅子增添点人气。”

  “太子殿下,这样您不是更危险了吗?”慕容晴天不确定地问。

  “放心吧!要是他们想动手,这三年来多的是机会,只要我还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没有人想背上谋杀太子的罪名。”司徒靳双眼露出杀意,嘴角却扯出一抹优雅的笑。

  “台面上的敌人我不担心,我真正在意的,是那些藏在水面底下始终没有露出真正意图的人。就让我病危的消息,一口气将所有的敌人全都引出来吧!”

  说完后,司徒靳缓步走到慕容晴天的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搭上他的肩头,后者抬眼直视司徒靳,却突然觉得放在自己肩头的那一只手,突然变得好重好重。

  “一切都仰赖您的帮忙了。”司徒靳微笑:“慕容保傅,您今日的大恩大德,我司徒靳日后一定会牢牢记在心里。”

  “是。”慕容晴天咽了一口口水,生平第一次庆幸,自己始终是站在司徒靳这一边的。

  两人又商议了好一会,慕容晴天这才拱手告辞,等到他离开后,司徒靳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脑里却不停地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司徒靳随即闭上眼,伪装成原本瘫痪不动的模样,静静地等待着……

  细碎而轻盈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司徒靳不必真正睁开眼,也知道来者的身分。

  如果说他因病躺在床上这三年有换来什么好处,那就是自己的耳力比过去增强了许多。

  “爷,莲儿为您送药来了。”温柔的女音随着细碎的脚步来到床边,司徒靳缓缓睁开眼、静静地凝视着她。

  佟老板的药,不但医好了他瘫痪的身子、也医好了他的眼睛,从可以起身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不再只有阴沉沉的黑色,全都恢复了应有的颜色。

  这些年来身上唯一笼罩着一股白色光晕的莲儿,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她穿着与大宅中其它奴仆相同的青衣,身上亦不再像过去那样发出明亮的白光,但当莲儿靠近他时所带来的感觉,依旧和其它人不太一样。

  为什么?!司徒靳黑瞳转为犀利,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将莲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过是一个女婢,为什么会和大宅子里的其它人不同?

  “爷,您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莲儿见司徒靳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误以为他身体有哪里不舒服,连忙把药碗放下,关心地伸出手往他的额头探视——

  当莲儿的手覆在额心的那一瞬间,司徒靳的心中产生了一股悸动。

  这是一只长年都在工作、称不上细嫩光滑的手,却有一股温柔的暖意,在过去这几年,他的知觉几乎和瘫痪的肉体一样,是死的,每每小太监在帮自己净身的时候,司徒靳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瘫痪在床、任人摆布的这具身体羞耻又可恨!

  但,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了,知觉也全部都回来了!

  虽然只是一只覆在额头、关怀备至的女子掌心,却意外勾起了他已经好几年不曾有的欲望。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自愿从宫里调来这里服侍我的,是吗?”欲望涌现的同时,司徒靳并没有卸下心房。

  “咦?”莲儿略微诧异,清秀的小脸上又惊又喜。几年前自己说过的事情,原来殿下还记得?

  “为什么?”司徒靳一双眼牢牢锁住莲儿所有的表情,就像是最冷静的猎人、耐心地等候着。

  “啊?莲儿没和殿下提起过吗?”她见司徒靳难得肯开口和自己说话,心里头雀跃不已,以略微激动的语气说道:“那年莲儿才十四岁,是太后宫里新进的宫女,有天因为刚下了场雨,地很滑,莲儿不小心把要端给太后的甜汤打翻了、还泼湿了太后的裙摆,当时幸亏太子爷在场,也多亏您帮莲儿说情,太后这才原谅了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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