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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向恩荏的眼光阴了下来,“你不愿意回来吗?”

  她疑惑地看着他。现实的打击已将她伤得心死,所以她压根不会去揣测他真正的意思。

  “孩子需要母亲。”过高的自尊心使他无法坦率地说出他真正的想法。就像当时她已爱上她的那时,他却不曾亲口对她说爱。

  “他当然需要母亲!”赵偲薇激动地差点将纸划破,“所以请把孩子还给我,不要再逼迫我们了!”

  “我是说,”他觉得他的头隐隐发疼,“回到这个家,养育他。”

  “母以子为贵吗?”她冷笑。胸中有大多太多的愤怒,她纸上的字潦草得可以,“半年前,我肚里的孩子还不见得是你的,一旦证实了,你就不管有没有戴绿帽了吗?”

  他真的伤她太深太深了。

  “我知道你没有。”他手紧握着那张填满愤怒的纸,“我问过紫蔚了。”低沉的嗓音怀着歉意。

  真相来得太迟了。如果在当时,他愿意去寻找真相,那么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不用跪坐在路边,向每一个人磕头请求,不用遭受到父母的凌辱了。

  可当时的他,根本就不愿相信她!

  “可是你不相信我!”

  “是我的错。”

  “你跟我妈一样都不愿相信我!”她倒退了两步,终于崩溃地尖叫出声。

  “偲薇!”他紧抓住她,“不要这样!”

  凄厉的叫声引来在外头忐忑等待的向夫人,她急急冲进来,看到赵偲薇疯狂的模样,整个人都吓呆了。

  “你先出去。”向愚荏转头对向夫人说道。

  “好,好。”向夫人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赵偲薇破碎的叫声透门而过,直击心房,一时之间,她的眼眶不由得泛红了。

  她受了很多苦啊!

  当初她没有为可怜的赵偲薇尽上一份力,劝她的儿子理智一点,不要冲动行事,她难辞其咎。

  向愚荏紧紧抱住她,极力安抚她。一旁的小孩被吓醒了,哇哇地哭了起来,赵偲薇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无法停止愤声大吼,向愚荏无计可施,情急之下,只有将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前,压低她吼叫的声音。

  被扣得不能呼吸的赵偲薇想都不想,往他胸口肌肉用力地咬下去,向愚荏忍住痛,直到伤口的血渗透衬衫,运进了唇,尝到血腥味的赵偲薇终于恢复了平静。见到他胸前染着吓人的颜色,她咬牙忍住探视伤口的冲动,转身安抚哭闹的婴孩。

  “留下来好吗?”他说不出道歉,只能在未来以行动表示歉意。

  背对着她的赵偲薇没有任何响应,两人僵持着,直到孩儿再度睡去,她才写道:“为什么?”

  他们都抱走孩子了,如果当真闹上法院,她也晓得她能得到孩子抚养权的机率等于零,既然如此,他们要她回来是为了什么?

  他仍然没有给她正面的答复,只说道:“等你身子调养好,我们就举行婚礼。”

  他是真心希望她回去?不告诉她任何理由,仿佛只是将这半年的记忆给抹煞,一切口到原点,只不过,多了一个孩子!

  “你应该找得到另一个娃娃新娘。”赵偲薇脸色冷然地瞪着他。

  “但她不是孩子的母亲,更不是赵偲薇。”

  他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孩子?察觉自己心中的疑问,赵偲薇狠咬住下唇。

  现在的她可以选择,选择好一点的生活,成为孩子的母亲,孩子父亲的太太;或者选择继续在街上行乞,却离孩子更远。

  她其实是没有选择的。如果她在这时候拒绝,可能全天下的人都会笑她不知好歹、不懂变通。

  犹豫再三,她点了头,选择的是,她是孩子的母亲。

  赵偲薇留在了向家大宅,向愚荏当然也搬回来了。但赵偲薇拒绝与向愚荏同房,这样的决定不只是婚前,婚后亦然。

  “我会扮演好我的角色,你在外的一切我都不管,就如一开始的约定。”她如是写道。

  她只是孩子的母亲,向愚荏妻子的身份她不在平,就像他以前说过的,她管不着他,也不能管他,她照约定,只做名义上的太太,她所有的生活重心,只是孩子。

  “夫妻有履行同居的义务。”向愚荏愠道。

  “你外头有那么多女人,不差我一个。”

  角色在两人之间换个,现在的赵偲薇总是面无表情,而向愚荏老是处于脾气即将引燃的边缘。

  他的娃娃新娘不比以前了,她有自己的主张、意见,敢说出她心中的想法,她的态度表现得更明确,她嫁给他,全是为了她的孩子,与他无关。

  她本来是最好掌握的,现在却完全叛逆。向愚荏的头很痛,却不是因为她处处与他作对,而是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轻忽态度!

  他曾是她的天,如今,只有孩子才能左右她的情绪。他无法忍受这样的对待,他甚至因为比不过半个月大的孩子起了忌妒心。

  “家里放着一个美娇娘,干置着未免可惜。”

  她很明显地受到了伤害,双拳提得紧紧的,指甲深入掌心。

  该死的,他心里并非如此想,怎么话一出来就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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