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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这个婚的附带好处有够多,有擅长厨艺的婆婆、擅长木工的公公,还有跟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叔,两大帅哥同在一个屋檐下,让喜爱幻想BL情节的吴梦洁时时活在美梦中。

  法克弥正经八百地问:“你答应跟我哥结婚,是不是因为可以看到我们兄弟在一起?”

  当初法克悠和吴梦洁闹分手,法克弥是促成他们复合的大功臣,眼看哥哥和嫂嫂修成正果,他闲来无事就想挖苦几句,不为什么,好玩而已。

  “对啊!”吴梦洁回答得毫无犹豫,她是个标准的BL同人女,多年来最大的梦想,就是看到法克兄弟在一起的模样,不管是坐着、站着、走着,尽管只是一些平凡无奇的动作,都能让她春心荡漾、灵感大发。

  法克悠为之一僵,俊俏的面容几乎扭曲,握起妻子的双手说:“够了,我不想面对这事实,请你们留给我作梦的权利好吗?”

  “安啦、安啦,弥弥对女人根本没兴趣,我们家不会上演伦理大悲剧的。”法理擎好言安慰长子,不想看到他们兄弟阋墙。

  法克悠闻言稍感放心,说到他这个弟弟,样样都好,就是木头了点,无情无爱,清心寡欲。

  “爸、妈,你们为什么会帮他们兄弟取这个名字啊?”吴梦洁之前不敢问,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应该可以一探究竟了吧?

  克莉丝摸摸媳妇的头说:“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呀~~名字当然要有爸爸和妈妈的结合。”

  这是个讨论多年的老话题,但有人就是问不厌,法克悠接续问道:“为什么不是克法悠和克法弥?”其实他们要得不多,只要正常就好,偏偏父母给了他们最可笑的!

  “克这个姓不在百家姓之内,我们也是万分无奈,你们要知道,做人不外乎法、理、情,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呦!”法理擎当初一心想以妻子的名字为首,可惜户政人员说“克”不能列入姓氏,让人徒呼负负。

  法克弥早就听腻了这套官方回答,换个方式问。“如果是女儿,你们也打算给她们取这种名字吗?”

  “我们生的是儿子,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不存在,等你们准备迎接妹妹的时候再来烦恼,千万别浪费宝贵光阴。”克莉丝四两拨千斤,闪避了这项质问。

  法克悠和法克弥互望一眼,兄弟俩的默契不需言语,他们的爹娘就是这么无良兼无赖,做儿子的既不能选择父母,也不能隐姓埋名过日子,唯有继续忍气吞声。

  吴梦洁忍不住窃笑,这对双胞胎兄弟得天独厚,偏偏有一对搞怪的父母,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我们走了。”早餐时间到此结束,法克悠牵着妻子上班去,法克弥也拿起书本上课去,不管背负着多么沉重的姓名,迈出的脚步仍要自信昂扬。

  “路上小心喔——”一对心满意足的父母,望着他们爱的创造品,多么完美、多么出色,然后想到他们那恶搞的名字,夫妻俩仰头大笑,人间处处有欢乐,自家的更是百笑不腻。

  走出家门,法克弥开了车前往学校,这台车是五年前他用奖学金当头期款买的,男人大多爱车,他也不例外。他们兄弟俩不约而同看上了Benz,但法克悠选择的是跑车,法克弥则是基本款房车,能够供他上、下班和大量购书就够了。

  开车途中,法克弥除了留意路况,也会观察四周环境,在他内心有个小侦探,不时探索人间的种种,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正在进行研究,从天空、交通、行人、花草到建筑物,他都会仔细研究并乐在其中。但相对的,他不喜欢成为被研究的对象,没有人看得出法克弥在想什么,他离人群很近却也很远,不会主观或感情用事,这才是一个历史学者该有的态度。

  从小他就爱看书,尤其是关于人类文化的纪录,他总是看得津津有味,连《左传》、《史记》、《二十四史》都能当作睡前读物。很自然的,考大学时他选择就读历史系,爸妈也尊重他的选择,并未要求他进入热门科系,他们家唯一的规定是——十八岁以后就要自己决定、自己负责。

  一路走来,他相当满意自己的人生,二十七岁就当上讲师,创下本校纪录,他明白自己该低调些,因此在打扮和行事作风上都走稳重路线,以免招来闲言闲语,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他本来就喜欢跟外界保持距离,如此才能客观分析事理、研究史实。

  停好车,他走向历史系馆,沿途有几个学生向他问候道早。

  法克弥点个头当回应,他跟学生的关系不冷也不热,因为爸妈赐给他太优的外表,除了女生会追求他,男生也会爱慕他,为了彼此的安全,还是别靠得太近。

  走进他专属的研究室,不到五坪大,摆满了书本和文件,还有两台电脑及相关设备,他对新科技发展也有兴趣,这世间有许多学问和领域,他穷极一生的时间也研究不完。

  法克弥才坐下不久,门口传来敲响,他还没回答,对方已推门而入,原来是他的同学兼同事,廖志强。

  两人虽然是同窗,但廖志强的年纪三十有五,早已结婚生子,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颇受学生欢迎,不像法克弥总是严格要求,没有学生敢找他求情。

  一开门,廖志强就哩啪啦直接说:“法大师,可不可以帮我代课?暑期重修班的课,每周五上午八点到十点,课程是台湾史,只要十堂课就结束了,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你拜托别人吧。”法克弥皱起眉头,他最讨厌不长进的学生,朽木难雕,他承认自己没辙。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拜托你啦。”廖志强抓住法克弥的手臂,呼天喊地地说:“我老婆说今年一定要去法国补度蜜月,我已经欠她三年了,如果我再不能去,她说要把我休掉,找别的男人一起去!”

  “这么严重?”法克弥虽然嘴里这么问候,心里却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一直抱持单身主义,拒绝走入人生的坟墓。书本就是他的伴侣,历史就是他的最爱,如此人生,夫复何求?

  “求求你,我给你磕头、给你跪,你千万别见死不救——”廖志强知道不下猛药是不行的,双膝立刻落下,双手抱拳哀求,别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万一老婆跑了,再多黄金都没用。

  同窗两年,法克弥的个性他很了解,聪明得要死、理智得要命,若是平静地跟他说明,绝对别想得逞,唯有走这种悲情又激进的路线,才有可能让他勉强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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