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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许久,钟清流抱着既定的主意,强自镇定纷乱的心神,仿佛有种赴死的幻觉,脱去身上衣服,轻手轻脚地在蔚云身旁躺下。

  再度痴恋地看着她美麓的胴体片刻后,他为她盖上棉被,仍不忍将视线掉离她纯稚的脸。

  只偷一个吻应该不过分吧?钟清流爱怜地凑上她粉嫩的面颊,忘我地尝着她娇嫩欲滴的朱唇。

  迟早,她会是他的,只要她的心属于自己,不急。他说服自己勉强离开了她的唇,凝视她的娇容许久,恋恋不舍地总算闭上了眼睛。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将把制不住,终究会毁了她。钟清流在心里强迫自己忘掉方才眼前所见的一切。

  明知佳人近在咫尺,看得到也摸得着,偏偏不能拥入怀里,这是多大的折蘑啊!钟清流很肯定今晚是个无眠的夜。

  江上的夜风,飕飕地应和着,也不知是同情还是嘲笑。

  日上三竿,天已大亮。

  处于无防备状态的蔚云,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梦到与上官君骅比翼双飞,两情相悦,好不快乐。

  蔚云揉揉太阳穴,对美梦易醒有些惋惜。然而当伸出被褥的手臂迎上窜入房中的冷空气时,夺走她所有的注意力,令她凛然一惊。

  “早啊!我的小美人儿。”钟清流慵懒而沙哑的声音传自身畔。

  蔚云急转过身。“你……”视线触及他斜倚着枕,裸露在外的臂膀及胸膛后,她失去说话的能力。

  “怎么啦?当了我的女人,高兴的说不出话来?”钟清流调侃道。

  壮实的身材与邪魅惑人的笑,还有那双勾人魂魄的感性双眸,入了蔚云的眼中,竟如同鬼怪野兽!她不安地紧抓着胸前被褥,难理纷乱的呼吸,全身颤抖。

  “你在害怕?”钟清流停止轻浮的言语。“你该知道这本是你笞应我的,现在反悔也没用。”他懒洋洋地如同诉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答应你?”蔚云睁大眼不可置信。

  “你答应当我的女人,你忘了?”钟清流挑眉。

  天啊!天啊!天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蔚云再怎么无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是钟清流的人了!原来如此!

  她对男女之事一知半解,虽不懂细节,也知与男人裸身同床共枕的严重性,如今这样的情节降落在自己身上,该是多么令人难以接受,难以置信,难以估量的难堪之事啊!

  蔚云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义,但代价是如此之大!明白的同时,她再也没有面目面对心爱着的上官君骅,从此没有资格可以接近他,不能顶着嫁他的梦想……

  难怪上官君骅昨晚一直用那种诀别般的眼神望着她。是可怜她的遭遇?还是同情她的无知?他早就知道不是吗?为什么不阻止钟清流?

  是上官君骅的错吗?不!他已尽了全力阻止,昨晚依稀还听到他的警告,自己才该为自己的无知负责,不是吗?怪到他头上是不公平的……

  “怎么不说话?不想承认自己说过的话吗?”钟清流受不了她如此排拒的态度,狼心地挑衅道。

  蔚云置若未闻,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可是再也么悔恨,也换不回她逝去的贞操,她如行尸走肉般顿时失去了面对外界事物的能力,双眸失去生气,双肩失去力气,目光涣散,垂头丧气。

  “先穿上衣服,我们等会再谈。”见她失魂落魄,钟清流涌起怜惜与不忍,以及强烈的罪恶感。他心疼地看着蔚云泥塑般的表情,心如刀割,起身穿衣服后,提着千均重的步伐离开东斗殿。

  她一定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先让她静一静吧!钟清流自鄙自厌地先行离开。

  蔚云对他的离去毫无感觉。她想家,想父亲和宠她的哥哥,还有处处维护她的小莫。如果小莫在这,一定可以为她出出主意,告诉她该怎么办吧?如今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受了委屈却又无处倾诉,这种苦楚,在家里几时曾受过?到此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蔚云首度尝到孤苦无依的滋味。

  不如一死了之吧!念头刚起,蔚云便四处搜寻能助她自杀的物事。簪子!地上耀目地躺着根她昨晚戴着的簪子!蔚云冲上前去刚要拾起它,便被不知何时进了房门的小嘉夺了去。

  “别这样,云姑娘。有什么事等主人来再说,快别这么做!”见云姑娘神色有异,小嘉赶忙夺下簪子,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云姑娘有了三长两短,那她也没命活下去了。

  蔚云自杀未遂,精神仍处于浑沌状态,呆呆地任由小嘉伺候她穿衣,不言不语。

  “云姑娘!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主人今后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就从了他吧!”小嘉为主人请命。虽然主人这种手段太过卑鄙,但主人配上这位云姑娘,倒也没辱没了谁,她何不就此跟了他呢?何必寻死。

  “我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世上?让我死了吧!”蔚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

  “你若是死了,上官君骅很快就会没命。如果你这么想和他做对同命鸳鸯,就尽管死吧。”钟清流突然在这要命的一刻,去而复返。

  蔚云回复了神智。“你……卑鄙无耻的小人!”见到了他,她半是惧怕,半是忿恨,还夹杂几丝羞愧。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她第一个男人?上天开了她多大的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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