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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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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好,多休息就没事了。等会让小月帮你上点药,处理一下伤口。我这就先离开了。”钟泉流望着病未愈的苍白美人,不忍多打扰,虽然他难得有这个机会与她靠这么近。 “谢谢你。”什么伤口?她有点诧异。 蔚云目送他离去,小月接着上前道:“云儿姑娘,不好意思,该上药了。” 蔚云愣愣地等下文。 “云儿姑娘,麻烦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好上药。”小月捺着性子道。衣服是她为她穿上的,她的情形她最清楚,不脱衣服是不能上药的。 “我到底是哪里受伤?”蔚云奇道。 “右胸啊!不但受了外伤还沾了剧毒,还好已经吸干净了,所以请把衣服脱下吧。” 右胸?!那表示…… “刚刚钟公子说……谁为我……吸毒?”蔚云困难地把话问完。 “不是令兄君公子吗?”小月觉得这话问的多余。 蔚云火速绯红了脸,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了衣领口。 “这未免太……离谱了吧?就算是亲兄妹,我哥哥也不该这么做啊!”蔚云心虚地乱找话讲,粉饰她不自然的羞赧。她的身子不就被他看光了? “是没错啦!”小月边说边动手为蔚云脱衣上药,“不过若君公子不做,其他人恐怕也不会肯做的,谁肯冒这个生命危险?” 蔚云一动也不动地任她摆布,听着她说话。 “还好你们是亲兄妹,反正这也是权宜之计,虽然有点不合宜,勉强也算合情合理啦!”小月面对那道细长的疤痕,叹息道:“真可惜,希望你未来的夫婿不会介意这道疤痕。” 疤痕横画过右乳,虽然伤口不深,但足以破坏掉蔚云白壁般肌肤无瑕的美。 上了药的伤口清清凉凉,蔚云的心情却是纷扰杂乱的。她和上官君骅有了这样的关系,日后又该如何面对对方呢?她真觉得没脸见人,尽管没人知道她和上官君骅之间的真正关系。 连着几天,两人相互闪躲对方,极有默契地不再碰面,彼此心存侥幸地想避掉那要命的尴尬,拖延面对现实的时间。避着避着,转眼苏州便在跟前。 蔚云战战兢兢地自钟泉流口中套出他们此行的终占,况是上刘家去要人……她已够内疚心虚,顿时又加上了层恐惧不安。 钟泉流极想知道他们的去处,蔚云支支吾吾不敢说。原本是想回家见见兄长,祭拜父亲,这下却落到有家归不得、有话说不得的困境。 开玩笑,继续与他们同行下去,身分就曝光了! 自从得知钟泉流兄妹的身分后,蔚云面对他们时,一直抱着股歉疚之意,不敢吐实。她虽是钟清流没有名份的女人,论辈分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嫂子,与他们理当有几分亲;但钟清流为了她而死,她自然转而将这抹歉疚之意移情到他的弟妹身上,无颜以对。 钟清流害死了她的父亲,却舍他的性命赔偿;夺了她的清白,又以真情挚爱回报,钟清流的功过难定,蔚云对他的感情也难以厘清:若说她喜欢上钟清流,是因爱还是感动?如果不喜欢,又是因恨还是厌恶? 死者已矣,就算再有什么是非,也没有必要斤两算计,然而,面对她的弟妹时,理应放下的这一切,却又被活生生挑起、不客气地点醒,叫她想不算计也难! 逃吧! 在多日不见之后,蔚云与上官君骅在羞窘游移的眼神交错间,无言地达成协议——下了船就快逃! 他们在钟家兄妹依依不舍的离情下,在即将踏入苏州前,来着尾巴、带着他们的秘密逃走。 逃离苏州的路上,他们不再搭船,两人并肩而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上,赶了好几天路,直至苏州的影子不再,这才放下心中大石。 “短期之内,你恐怕不能踏入苏州一步。钟家眼线广,这一躲,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现身,而你,将何去何从?”上官君骅抛开这些天来的遐想,务实地问道。 蔚云没有答腔。当初她的计划是,踏入苏州便与他分道扬镳,见了家人,祭过父亲后,接着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结束自己的一生,把命还给钟清流;如今有家归不得,她求死的心依旧,若把这个计划说出口,上官君骅定会死跟着她不愿离去,以防她自戕。 “也许,找个地方暂时躲一阵子,风声过后再回到苏州。”蔚云隐瞒了计划。“而你呢?也该回家去了吧?”话中溢满离愁。 “是该回去了。只是,你回不了家,一个人孤身在外,叫我怎放得下心离开?”目前她是上官君骅最深切的牵挂。“愿不愿意跟我回汴京?暂时住在我那儿,日后再做打算,如何?”话中充满希望。 蔚云闻言愀然变色。 “我以什么名义住进你家?礼部侍郎府是收容难民的地方吗?”蔚云不客气道。 上宜君骅哑口无言。以什么名义?朋友?自己失踪了大半年,回家时却带了个姑娘,说是朋友谁信!未婚妻?蔚云肯以钟清流的妾目居,可就从来都没答应过要嫁给他,他想的可真美!半路所买的婢女?骆庞下落不明,若说找个婢女伺候自己,对家人也许交代得过去,对自己就说不过去了,疼宠她都来不及,怎忍心委屈她以婢女身分伺候自己?虽然她从不愿提及自己的身分,不做任何解释,但她可是堂堂知府千金啊!上官君骅迷惘了。 蔚云见他沉吟许久,更进一步道:“既然连你也找不到收容我的理由,咱们何不就此别过。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太多,你我都需要好好静一静,就此别过对谁都好。” 就让这一切随风而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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