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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这人叫什么名字?”这种作风的确很像小莫!蔚云更是紧张了。

  还好她一向有好奇宝宝的形象,上官君骅不疑有他。

  “不知道。问了快三天了,京城内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来路,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处,他像是从石头里迸出来,又回到石头里去似的。”

  官兵说的正顺口,突然一愣,“我干嘛告诉你这么多?去去去!别妨碍我找人!”蔚云的姿容令他一时忘了分寸,多说了几句。不过他有要务在身,容不得他分心。

  那应该是小莫没错。可是她为何到了京城?现在人又在哪?蔚云怔怔想着,愣愣走着。

  “到了,这是我家。”

  她无意识跟着上官君骅走了半天路。听到这句话,抬头望见侍郎府邸,内心退缩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进去?”她的声音像个小媳妇,表情像是待宰羔羊。

  “都到了这里,你认为我还会放你走吗?”上官君骅一向温柔平和的目光,从没如此坚决过。

  “先给我一点心理准备嘛!”蔚云嘟着嘴,俏丽的模样与温柔的恳求语气读他心头一荡。这话形同间接允婚,他差点乐昏了头。

  这一撒娇,得到三天的喘息时间,三天之后,蔚云依然得乖乖的踏进上官家大门,见她未来翁姑的面。

  面对未来翁姑是何情景,它在心中做了无数次沙盘推演。

  “爹!娘!这是孩儿提过的云儿姑娘。”上官君骅诚惶诚恐地介绍。

  三天前他将蔚云安置在客栈,不敢让她露面,也不敢暴露自己行藏。毕竟刘家大火的案子未过追溯期,要是引人注意,他们随时有可能被“请”回江南做口供,这是好面子的爹娘不能忍受的,也是他不能忍受的;很不巧听说苏州知府推事是个贪财好色的昏官,他担心蔚云。

  蔚云如履薄冰地一福问安,冀望留个好印象。

  “你失踪了一年多,一点消息也没有,就是为了她?”上官夫人这话充满责难,神色亦不善。

  侍从骆庞数月前逃回上官家时,只说了上官君骅被钟清流扣押,没提他儿子搭上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甚至带回家来。她隐约察觉她的儿子变了。

  钟冢难惹,连皇亲国戚亦要退避三分,上官家暗中寻访许久,提心吊胆数个月,上官君骅没捎给家里只字片语,原来是跟眼前女子扯上了关系,将亲情抛在脑后,怎不令他们夫妇寒心?

  “孩儿不孝,让爹娘担心了。实在是不敢暴露行藏,托人送信,路途又有些耽搁,才迟至今日回家,爹娘恕罪。”上官君骅低着头。“云儿孤苦无依,是孩儿在江南结识的,恳请爹娘准许将她安置在孩儿身边。”

  她对真实身分一直闪烁其词,对婚事也还没正式答应,上官君骅就顺她之意隐瞒,战战兢兢地回话。

  好严峻的父母!蔚云不意瞧见上官夫妇冰冷神情,心都凉了。上官家家教之严,他爹娘瞧她的不屑之意,今初春的温度骤降至严冬的冰点以下。蔚云浑身发颤。

  上官大人严肃的脸色突然不自然地柔和起来。

  “当然可以。路上买个丫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要安置几人都可以,要做妾也无妨,只是要拿握好分寸,知道吗?”上官君骅两个哥哥均有数房小妾,只有上官君骅连妻子也没有,上官大人以为小儿子终于开窍了。只是,妾虽有情趣,改天还是得帮他娶房名门闺秀为正妻,延续香火才行。

  只是这话当着蔚云的面说出,委实太过伤人,也太看不起人,不但刷白了蔚云的脸色,也染红了上官君骅的面颊。

  “爹!云儿不是我的丫头,是我想娶的未婚妻子!”上官君骅大声疾呼,忘了蔚云尚未开口允婚。

  “胡闹!上官家的儿媳妇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不能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上官大人翻脸像翻书,瞪着铜铃般的大眼:“你没娶到刘蔚云也就罢了,竟还想聚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存心让我上官家丢脸!”

  蔚云气在心头。好歹她也是知府千金,虽然没什么架子,也不该这样任人侮辱啊!

  偏偏,她要是承认自己便是刘蔚云,麻烦就更多了。

  “孩儿并无此意,只是孩儿只喜欢云儿,只想娶她,求爹娘成全!”上官君骅双膝一曲,跪下了地。

  “逆子!逆子!反了!反了!”上官大人大骂。老三君骅一直是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比起他大哥、二哥要成材多了,也孝顺多了。怎么走一趟江南回来,竟变得如此忤逆不孝?

  “君骅,你被这个妖女迷得失心疯吗?连爹娘的话也不听了?”上官夫人炫然欲泣。

  “上官大人,夫人,公子只是一时不察而已,奴婢只是上官公子的丫环,从未敢妄想攀龙附凤,请不要责怪公子!”蔚云慌张地为上官君骅辩护,不忍见到他与家人反目。他与自己反正名份未定,许久前她原就打算不再见他,只是后来让江老大的一番话感动。天意若是注定他们无缘,她又何必强求?不如放手吧!

  “真是如此?”上官大人暂熄怒火。这个女人还算识大体。

  “是。”蔚云应声。

  “我不答应!云儿只能是我的妻子,不能是丫环!”上官君骅疾呼。

  “既然云儿姑娘执意如此,我们也就不为难。”上官夫人虚假笑道。蔚云才不过说了一回,根本不到“执意”的地步。“儿子,这位云儿姑娘很知轻重,你也不要辜负她的一番苦心。你要是娶她为妻,对上官家的伤害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语气已近乎威胁。

  上官君骅恍若被判重刑,僵跪当场,连起身也忘了,蔚云呢?泪已在肚中翻滚成浪,浪高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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