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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大敌过境,横吹一场风波,临去什麽也没留,倒吹乱了几人心湖,湖面下暗藏汹涌波涛,无形漩涡。

  眼见明熙公主仍攀着风从虎不放,风从虎人持续“沈醉其中”,似乎也无意松手,何叙君一咬牙,转身奔出厅门,丢下一群傻愣愣的人们。

  “喂!明熙公主,母鸡当够了,就别霸着人不放,快松手放人,小表妹要哭了。”萧北辰上前用力掰开她紧缠着风从虚的皓腕玉臂,解救仍处於呆滞状态的风从虎获得自由,再用力一堆他移动身子。

  “快去!小表妹见你跟人家公主黏得紧紧的,她看不过去,我也看不过去,还不追去哄哄人?”

  明熙公主没空去注意风从虎拨腿飞奔,消失无影踪,她只忙着追问萧北辰:“你给说清楚,什麽叫‘母鸡当够了?’谁是母鸡?”她叉着腰,一脸凶恶状。

  “没事没事┅┅”萧北辰很有先见之明地捂起耳朵。

  “你给我说清楚!萧北辰──”这声尖叫,厅外百丈都可以听见。

  趁明熙公主换气空档,双耳得了休憩时机,萧大盗 的只一个飞身,潇洒地撇下她而离去,不留痕迹。可苦了将军府内的家丁们,至此受上明熙公主的荼毒,整整一个下午。

  而追上何叙君的风从虎,可就没那麽好过了。

  门扉已紧闭,阻绝一切灾祸与危险,何叙君安全躲回房里。风从虎焦急地伫立门外,任凭地拍破了手,何叙君毫无声息,就是不肯开门。

  “何姑娘?”他挫败地用力捶了门板。

  还是不理。风从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连自已为什麽急得像热锅蚂蚁都搞不清楚,所以就更急。

  如何是好?他不见她一眼,不和她说说话,他是不会心安的。风从虎背靠门板,静静地思索对策,寂静的四周给了他灵感。

  耐性,他有的是耐性。风从虎嘴角扬起诡笑,闪身躲入转角处。好吧!他就跟她耗上了。

  长廊外,微风卷起片片落叶,将它们吹得在地上打旋,一圈又一圈。风从虎数着那一片片枯黄所画的圆,枯燥乏味的等待也成了甜美的折磨,像是等着心爱姑娘的年轻小伙子┅┅

  碎!他竟有了幽会的无聊遐想,当真是等得无聊了。他自嘲。

  房内人的耐性似乎也不差呢!等了许久,风从虎忍不住又要现身上前敲门,那门扉却於此刻轻悄悄开敢,当中藏了一双灵动的美眸,也撬开了风从虎满腔的希望。

  嘿!终究是她输了!

  风从虎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在门还来不及关上之前闯入,顺手“啪”一声用力关上门,像是在为他的胜利庆功喝采,一拍定案。

  “你┅┅你还来干什麽?”何叙君气得火红的小脸,别开去不肯看他。

  “那你躲我干什麽?”风从虎下意识地反问,正经八百的语气听起来倒像逗弄。何叙君心里有气。他根本不懂哄骗玩弄这一套,现在也来耍她了?她抬头迎上他。“我┅┅我不想见你!”那冒火的眼眸,偏配上嘟着的小嘴,夜叉般的泼妇火气顿时被俏丽之色削得一乾二净。风从虎这会儿看得明白,旋念起以往是否曾错过任何她荡人魂魄的娇嗔薄怒?

  忽近忽远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曾经,他在她迎向傅谦时是曾见过。当那略带哀怜的一双水眸睇向她的情郎时,他却只能故作冰冷地置身事外,因为,那不是对他,他根本落不到她的眼中!

  又有了。她曾在大街上嗔怨过萧北辰,以为他坦承“黑衣大盗”是骗她的,可怜他还为此感到不是滋味,恼她将她的美丽送予大街上所有的人欣赏,而他却只能伺机打断她和萧北辰的愀天,因为他嫉妒!

  还有没有?似乎,他自己也曾错过几回。可能吗?她可曾将她那独有的娇嗔薄怒赏给他半分过?就算一回也好,他有这个资格获得吗?风从虎绞尽脑汁地想。

  然而他目不转睛的凝视,却逼得何叙君忸怩不安地低下头去,较弄起衣袖角。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开花啊?”她嘟着嘴,声音低低,头也低低。

  她羞了!风从虎心头狂跳,贪婪地撷取眼前景观。

  他这个傻子!风从虎自责,她方才不就嗔着他,软趴趴地说不想见他,小嘴嘟得让人想凑上去亲吻?然而美人当前,朝他丢下一个娇嗔,他又何必傻傻地去追悼曾经错失了多少她的矫嗔?眼前不就是吗?没有旁人,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这娇态全是冲着他来的,只有他这个傻子会往这等紧要关头去翻旧帐,找呆帐!

  呆啊!

  “你很美。”风从虎口拙的只能说得出这一句。

  何叙君惊得抬头,喜色一闪即逝,冷冷道:“那明熙公主呢?她应该比我美多了吧?否则你怎会想去当驸马?”

  风从虎哑然失笑。她在意这个?嫉妒吗?好现象。她的心思原来是如此澄明,毫不拐弯,当初他怎会为她的冷言冷语而感到战栗?他真是昏了头了,千军万马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竟会为她的虚张声势而退缩?他再也不会被她给唬弄了!

  “她长什麽样子,我不常看,甚至不怎麽记得。但是,每瞧你一眼,越觉得你又美上一分,天天瞧,越瞧越美,别人再怎麽比,也比不过我天天瞧着的妯啊!”风从虎难得的戏谑,听来蜜如糖,教何叙君听得耳酥了。

  “你好讨厌┅┅你┅┅唔┅┅”

  嘟着的小嘴终於因为太过招摇而得了报应,为他所攫获。谁教她一点都不知那红艳朱唇有多诱人?那就别怪他报复她这红颜祸水,惹得他心荡神驰┅┅嗯!好多回了,他要一次索清!

  一念及此,风从虎加猛了攻势,似要将那红艳欲滴的罪魁祸首给吞将入腹。他又试着挑弄着红唇内轻巧闪躲着他的舌,左右轻敲着,又勾又引,终於惹得她放怀反击,挑弄吮吻,同他尝着情爱的沭蜜。

  好不容易松开对方,她身子已落入他宽大的怀中,靠着榄住他的腰来支撑自己,徐徐喘着气。他们一同感到唇上又麻又热,眼前人的更是红肿,配上那双迷蒙雾眼,像是呼唤对方再一回的交战。

  “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你应该去吻你的公主。”何叙君喘着气。

  风从虎缓着气。“我没打算当驸马。方才是为了求公主拨刀相助,所以随她说,随她演戏。”

  “那┅┅”

  “我只吻我爱的女人。”他堵住她那多话的小嘴,不顾她的惊呼,拦腰抱起她,轻轻缓缓地将她放置床上。

  “不可以。”她伸手抓住他探入襟内的手掌,阻挡那温热印入她的胸脯。

  “嗯?”他的眼里有疑惑。难道,这又是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我是皇上要的女人。”她轻轻试探。

  满腔情欲顿时被喝退三丈之外。

  “你记得真清楚。”风从虎脸色一黯,语带嘲弄地起身。他都忘了呢!

  他的执着仅止於此?何叙君悄悄揪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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