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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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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亦真亦假,说的煞有其事,教石不转心生寒意。她爱过君上华,全心地爱,如果不是对方已有挚爱的妻子,她早就不顾一切地诱他双宿双飞了,不会平白让石不转等到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姑婆未婚妻。她并没有说谎,只是,她也没照着做就是了。 但,她的话中之意,让石不转想偏了——她存心的。 “你还是未嫁之身吧?” 江老大无谓地点点头。是又怎样?但她可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喔! “那就好,我还是可以娶你。不过,既然你有男人,我要会会他!” 石不转伸手提起她小巧的下巴,趁着她惊愕地的他神,就着她红艳的唇,深深印上属于他的印记,傻气地想洗去其他男人的气味,只留下自己的。往昔敬她、爱她,怕唐突了她,贸然吻她后往往跟着起了罪恶感,但是,此刻他妒恨交心,他需要一个真实的凭情,好消除她的恐惧。 江老大将闷哼声吞下,将战栗藏起,看他缓缓地离开自己的唇,那双子夜黑睁带着受伤神色。 江老大心软了。“何必呢?我不值得你这么……” 石不转厉声打断,“你的男人是谁,我迟早会弄清楚。转告他,我要夺回我的女人!我的老婆!” 江老大被他挑战的火气吓着,慌得随口扯道:“他不在!现在不在扬州!” “我会再来,来找他。”石不转凝视她,深深地,痴痴地。许久后,二话不说地掠过窗,飞身而出,划下道白影,为夜空添上潇洒飘逸的一笔。 江老大来到窗前,目送那道白影窜去。 她似乎低估了石不转的执着了。 他不来,怨他!他来了,气他!她到底要他怎么她又要拿自己怎么办? 为什么,他为什么能这么死心眼?而她,为什么又狠得下心,伤他至此? 也许,她胆小,她伯吧?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习惯了一厢情愿的痴恋,突然得到如此毫不保留的深情,肥令她退却。 江湖儿女,不怕刀口舔血,怕儿女情长?好笑吧! 她到了这个岁数,原本就造就了不少笑话,连她自己都想笑哩! 有人守株待兔,等着目标物出现;有人不明就里,无端送上门,成了猎物。 石不转整日无所事事,公然在她赌馆里闲晃。总之,四大赌坊就围绕在江家四周,她出入一定经过,省不了要与他打照面,他尽可守株待兔。 见过石不转的江家手下,既不悸问,也不敢赶他走,就任他整日在江家四周晃来晃去,也不悸告诉江老大。前车之鉴犹居目前,老大对未婚夫敏感,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但既然是老大未来的丈夫,就很有可能成为江家之主,他们不敢得罪,也不敢上前与他打交道,伯老大怪罪,只好睁只眼、闭只眼,由他去。 于是,石不转更嚣张了。 有时他坐在江家屋梁上,笑看着江家人;有时吊在江老大窗边树上,痴望着窗内人;有时站在江家大门前,有时混在赌馆里,江家人视而不见,江老大也不去理会他。照样过她的追逐好日子,只有警戒在心底。石不转在搞什么把戏,她晓得。他公然出现,还无所不在;带着那副嘲讽的笑容,为的是警告她安份些,顺便找出“她的男人”,与他一较高下。因之,为了她的手下着想,她不能任他们被欺负,只得小心翼翼地与他们保持距离,免得让哪个倒楣蛋成了代罪羔羊。 至于君上华,她更不想去见他,他虽是正主儿,他也是过气的正主儿,他们现在可是交情真诚的好朋友是他那副温文儒雅的气质外貌,要是让石不转看了一眼,立刻会被当成对手第一人。 唉!君上华是个斯文人,是个官家子弟;石小子虽斯文,但他混了江湖这么多年,生意做得兴隆,手段也不比常人,要真让他们卯上了,君上华不会是石小子的对手,她得小心。 她再怎么小心。也难免顾此失彼。第一个送上门的倒楣鬼,就是钟泉流。 洞庭之主钟家,掌控内陆水运,富贵可比帝王之家。钟泉流身为现任的洞庭之丰,.因缘际会与江老大结交为友。经过扬州时,他总不记前来打个裕呼,也随便看看君上华和云儿。不过,当他踏入江家大门时,他就知道,他来的不是时候了。 “钟泉流?钟二当家;久仰久仰,在下洛阳石不转,以后请多多关照。” 石不转笑嘻嘻地拱着手,阴阳怪气地对着钟泉流作揖,笑得钟泉流一脸莫名其妙,江老大在一旁冷汗直流。 石小于现在一脸傻相,但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已经领教过了。 钟泉流来的真不是时候!他虽比君上华多了些手腕,但不晓得气势够不够?压不压得住装疯卖傻的石小子,江老大心中忐忑,头一回希望泉流的大哥——她那死对头钟清流也在,他那副嚣张霸道的帝王气势,肯定可以吓跑石小子的。 “原来是石兄;久仰久仰,能见到阁下,是泉流有幸。”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他仍是有礼地客套一番。 “江大姐,钟二当家真是人中龙风,人品俊秀的紧,你说是吗?”石不转皮笑肉不笑地,一副捉了包的样子,满脸醋意。 江老大头痛不已,有气无力道:“是啊是啊……” 钟泉流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唉!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石不转笑嘻嘻道: “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小子不才;欠历练,恨不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二当家不知有何嗜好与擅长,可愿作陪?”“石兄说笑了。泉流泛泛,无甚可提的。”钟泉流笑而谦谦。“哪里的话!所谓:君子无所争,必也‘死’乎!”一让就没份,哪能赢,其争也君子(注)!嘿嘿!……”石不转咬牙切齿地念着,不怀好意地笑着。 钟泉流笑僵在当场;他跟他有仇吗? “等等!石小子,我有话和他说,你站那儿等一下。” 江老大听用吊书袋,听得一头雾水,但见钟泉流一脸惊愕,恐怕大事不妙,吓得她再也不敢袖手旁观,连欲出言打断,拉着钟泉流到一旁。 “他刚刚说些什么?”江老大迫不及待问道。 钟泉流闷声反问:“我和他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吧?” “应该是吧?你自己最清楚的,还问我?”江老大奇道。 “我不记得见过他,应该也没得罪过他吧?”看石不转的样子,钟泉流怀疑自己做过什么罪恶滔天的坏事“你的意思是?”江老大麻了头皮。 “他要和我决斗,可能还是生死。”钟泉流无辜,地看田江老大。 哦!天!石小子未免太过分了吧? “别理他!”江老大深呼一口气,遥遥瞪着石不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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