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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这样的想法让连笙感到开怀——那样令他愉悦的满足感再度在心底升起。

  不过,话说回来,若连箫比他要早出生几个时辰?那自己岂不是要变成弟弟了?

  突然闪现在脑海中的想法让连笙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想象着连箫一副大哥哥的表情照顾自己的样子——

  “……”

  呃……果然很诡异……若现在的连箫真的什么时候对他好声好气地相待,他一定会以为连箫又是在使计整他——而且一定是很毒的计策。

  这就是连笙的结论。

  哎——无声地叹了口气,舒缓下簇紧的眉头,连笙决定,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和这个别扭的小鬼、他唯一的孪生弟弟道个歉的,不管究竟是谁对谁错。

  谁让他是哥哥呢?偶尔吃点亏也是应该的吧。

  如此思忖道,连笙闭上了眼睛,决定抓紧黎明前的短暂时刻微微地休息一下。

  然而,事与愿违的样子——

  闭上眼,万籁俱寂。连笙可以清晰地听见连箫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另外一种奇异的声音——

  一种嘤嘤嗡嗡的声音。

  那是夏夜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东西——

  蚊子,母蚊子。

  眉头紧紧地簇起。然而,连笙忍住没有张开眼睛。随便在地上捡起一根稻草,连笙冲着那声音的方向轻轻掷出——嘤嗡声戛然而止。

  唇角微微上扬,连笙勾勒出满意的微笑。然而,未等那笑容退下去。嘤嘤嗡嗡的声音又席卷而来。

  “嘤嘤嗡嗡——”

  这次不仅仅是一只,而是一群。

  额角暴露出粗大的青筋,连笙猛地张开眼,拾起地上一把稻草,向四周发射出去。

  然而,心烦气躁之下,连笙已经失去了刚才的准头。这一次,虽然射杀了几只蚊子,却仍然留下了很大一部分。

  欺软怕硬是某些动物的天性,就连蚊子似乎也知道这条明哲保身的定理——似乎是知道这边的人比较不好惹,或者是明白与其在皮粗肉厚的人身上榨血,不如找个好下手的——呃……失言,是“下嘴”——这样的道理,又或者是认为皮薄的人往往血液也要鲜美些。总之,蚊子们尽数停在了熟睡中的连箫身上。

  听见嘤嘤嗡嗡的声音不若刚才那么大了。连笙意识到,必定是有的蚊子已经停在目标上了。

  急急地起身,连笙半跪着,在连箫身子的上方拼命挥动着左手,扇动气流,以驱赶蚊子,而右手则不停地拾起一根根稻草,掷向因为受到他的驱赶而震翅的蚊子——

  这就是所谓“各个击破”的战略思想吧。

  也不知道这样的动作重复了多久。渐渐地,嘤嘤嗡嗡的声响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又恢复到万籁俱静的程度。

  持续挥动手臂几个来回,在确定了没有残留“余党”的情况下,连笙终于舒了一口气,坐回了原先的位子。

  安心地闭上眼,连笙试图尽快地陷入睡眠之中,然而事实是残酷的,又一次地,他失望了。

  由于刚刚人蚊之间所爆发的激烈“鏖战”,使得连笙此时心烦气躁,全身冒汗。就连紧紧贴住墙壁也不能带给他足够的清凉。

  右手做扇子状,不停地扇动。然而,这非但没能使连笙凉快下来,反而使他越来越感到燥热。

  好想吹吹风,凉快一下。

  然而,这个简陋的木屋中没有窗子的设计使得连笙无法如愿以偿。思忖了一下,唯一可以解决这身上热度的办法,只有开门通风了。

  轻轻地起身,连笙移动一步,想去开启那扇木门。然而,手伸去了一半,却又停了下来,定在半空中。

  若是开门通风的话,凉风一股脑地吹进来,对于熟睡的连箫来说,岂不是非害他着凉不可?再说了,开了门,要是那些该死的蚊子又趁空钻进来怎么办?

  汗又冒了出来,被汗湿的衣服粘在身上,感觉实在是很糟糕。连笙簇紧了眉头,思忖半天的结果,就是——

  他自己出门。

  微微把木门开了一条缝,连笙以从来没有使用过的轻功身法迅速地闪到门外,在确认没有任何蚊子趁着这岔儿进入屋内后,迅速而又轻轻地把门关上。随后,连笙终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即使是盛夏,然而夜晚的山风总是如此清凉,使得连笙身上的热度顿时降下不少。随意地躺在坚实的土地上,闻着泥土和草混合出的气味,连笙舒展开身子。

  山上的蚊子多到可怕。嘤嘤嗡嗡的声音始终在连笙的耳边不断徘徊着。脸上和手臂上感觉到轻微的痒痒,然而连笙丝毫不在意,只是闭上眼睛,任自己急速地堕往黑甜乡。

  然而,就在连笙半睡半醒之间,山下农户的方向,响起一声清脆的鸡鸣。随后,更多的公鸡相继啼叫出声——

  该死!

  连笙低咒。

  无可奈何地整开眼,直起身子坐起来,连笙疲倦地托着下巴,往那东方看去。

  千里繁云,青白色的天幕之中泛起朝阳的微红,将东边天幕的云朵都染成了淡淡的粉色。那是又一天开始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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