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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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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烈朝她再步近,近到仅离小半臂之距,正欲轻拍她的脑袋瓜,她却往旁边跳开一大步,硬声硬气道—— “师父身上好臭。” 酒香混着淡淡脂粉味,其实并不难闻,但沾在师父衣袍上她就是大大不喜。 南明烈身形一顿,瞬间僵住。 被……嫌弃了?! 这是她来到他身边之后,头一回不肯让他靠近。 明知道这丫头是在跟他闹脾气,无须在意,他内心却还是涌出薄怒。 想也未想,他出手如猛禽扑兔,一只月白锦袖横过她颚下,将她箍进怀里。 “臭吗?有多臭?你倒是给本王仔细闻闻。” 另一袖兜头罩脑地蒙住她的头脸,袖里大手还不断揉她鼓起的嫩颊,更趁乱捏她鼻子、弹她额面,整得她呜呜乱呼,手忙脚乱欲躲躲不掉。 “师父——啊啊——”丝雪霖真火爆了,既然躲不过,只好奋起应战。 她放弃自救,一张脸暂且任由男人荼毒,蓦然间反过身抱他,细臂牢牢圈紧他的腰身,脑袋瓜终于寻到一个安全所在——他的胸怀。 她把脸死命埋进他怀里,让他再难揉捏欺凌。 钻进鼻间的是师父身上一贯的冷香,也确实混过一些其他气味,她辨别着,脑中有些昏昏然,几个舞姬偎靠他的画面遂又浮现,她心头拧起,忽而感到委屈。 “师父就是好臭,我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嚷着不喜欢,却死命抱紧,脑袋直抵着他胸膛摩挲。 南明烈荼毒不到她的脸,改而拍她后脑勺,见她乱蹭,干脆一把按住她的头。 “再臭也拖着你。” 她突然用力呼吸吐纳,非常用力,重重吸气再沉沉吐息。脑袋被制住了,不打紧,她动起身子和四肢,尽可能粘着他用力蹭,使劲儿摩挲。 “你干什么?”他身躯陡僵。 有什么地方起变化,是他从未料到的,他脸色骤变,按住她的肩膀猛地推开。 “师父臭,我替师父吸吸吸再吐吐吐,把那些酒气和胭脂香粉味全部吸走吐掉,再把残留的气味用力磨蹭掉,那些气味分摊到我身上来,师父自然就不那么臭了。”她说得头头是道,仍一脸执拗,眸眶也含着些水气。 南明烈心绪起伏跌宕,听她如此一说,又被闹得哭笑不得。 这丫头当真是他人生至此最为折磨人的修行。 “师父,你别再进去吃那顿宴席了好不?那么臭,都把这身衣衫熏坏了。”眼泪顺颊滚落,她没有费事去擦,就眨眼再眨眼,似拚命要在夜中看清楚他。 “该做的都做妥,成效也已产生,试问本王还进去干什么?”冷声兼瞪人。 “……啊?”她一脸迷惘。 “若非为着一个脾气暴冲、突然跑掉的丫头,本王又何须在此地逗留?” “什、什么?”她真的搞不懂了。 突然—— “爷,他们来了。”低沉男嗓在夜中荡开。 丝雪霖被吓了一大跳,她自是认得那说话之人,是暗卫缥青,却不知对方一直潜伏在周遭。 但惊吓归惊吓,她听到他的话了,那代表什么?是谁来了? 南明烈安抚般轻扣她的腕,对半隐在暗中的暗卫道—— “来得正好。就等着他们。” “师父?”丝雪霖脑中一转,瞬间抓到什么,顿悟出的想法隐隐成形。 南明烈朝她微勾唇角,顺手又轻弹她额面一记。 “你能瞧出的态势,当地方父母官的却半点未察,是你天资过人、见微知着,抑或那些当官的只知享受,妄图偏安一隅?你说,本王这把面刀还得砍多少颗脑袋,才能转出一个新局?” *** 东黎国建在水上的城塞,说白了,其实就是以一艘巨型楼船为作战指挥台的水军船队,而作战指挥的大将船则被无数小战船层层包围在中央。 望衡军奇袭对方水军宿营,切断他们水上城塞彼此间的支援,却未赶尽杀绝。 水路茫茫,败兵如何撤、撤往哪个方位、移动速度如何、对方援军埋伏何处、如何集结、与倭人连系是否迅捷、倭人的海上巢穴又藏在哪里……人一旦遇危,定往熟悉的安全所在撤逃,南明烈于是为敌军大将留了挺充足的时间,让他们弃掉那艘半毁的巨型楼船,乘着非常不起眼的小船遁逃。 他早就安排一小队好手密切留意对方动静,这一尾随到底,当真事半功倍,之前不易查探之事全都瞧出端倪。 敌军的集结与重整意外迅速。 端掉他们一个水上城塞,其他几座的布阵亦跟着变化。 而望衡军没有乘胜追击,突然按兵不动的态势让对方也跟着观望起来。 结果观望到最后才知,望衡军不仅没乘胜追击,地方官员与百姓们还大肆办起庆功宴,连望衡军主帅都卸甲换华服,饮酒作乐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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