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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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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多出两道身影,赤条条的裸身,一男一女,他们将那姑娘压制住,后者腿打脚踢奋力挣扎,颊上狠狠被女子掴了一记。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打我脸?!老子跟你拚了!”再踹!用力狠踹! 打小就出来走踏,跟他往东海治军,与大小汉子混作一气,打过仗,吃过苦,经历过战场上的残酷和无奈,所以骂人也带脏字了,还自称老子…… 火焰印记剧烈刺疼,他不管了,就任那股疼痛坐大。 热潮在心中暴涌、漫开,他的丫头还是被他扯进险境了…… 欲冲上前出手,双脚却生根似无法动弹! “你藏起的这个玩意儿挺有意思,这血气嗅起来嘛……嘻嘻,还是巫苗族人呢,跟我姊弟俩也算有些渊源,嘻嘻,都让我舍不得吃太快,弄得她浑身伤,欸,要是伤了可就不好看了,你说是不是?” 龙凤胎的姊姊对他说这话时,弟弟已俯首去啃咬舔吮,不知被哺喂了什么,那丫头揍人的拳头突然软下,踹人的腿无力地蹭了蹭。 ——要是伤了可就不好看了,你说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一幕幕的景象飞掠。 他们对他是如何折磨、如何摧残,又是如何欺辱、如何践踏,那些片段不断闪过,在凌虚中的他尽管完好无缺的,依旧长身玉立、一身干净,被锁在那座地宫石床上的他实已残破不堪,体无完肤。 而那才是真实献世的他。 倘是连她也被夺,被困进那座地宫里,日日夜夜承受他曾经历过的那些手段,只为逼他发疯作狂,那他倾尽一生还剩什么? 还剩什么?! 怒吼、狂喊,话吐出口却无声音。 发出声就成破局,他蓦地记起那人所说。 手中山参因他暴乱的心绪,参须挥动得极激烈,他目光一凝,抓住山参顶上的叶片,扯来唇间聚气吹出。 吱—— 呜呜呜——呼呼呼……吱—— 这一曲叶笛挟伴山参精怪的哀号,随他体内的离火灵气喷出,当真入魔穿脑。 一旦放开,任怒火狂烧,眉间额上的印记像也瞬间挣脱枷锁。 大能从额心喷出,金红火流翻滚冲爆。 翱翔云舞,烈腾八荒,神火不熄,凶灾断除。 所有邪秽尽被强火呑噬,他烧掉所有一切。 这凌虚中似真似幻的所有,皆被卸除封印的火大口食尽,包括他自己。 浸润在狂火中,享受那自虐的痛快之感,生生扒掉一层皮般,抽筋碎骨,再在高热中化作空无,痛至极处,却也痛快至极。 “师父!” 惊喊乍醒,她倏地坐起。 周身仍抖得厉害,不是害怕那个诡谲梦境,而是又一次,她梦见他,与他在梦中相遇,却始终抓不牢他。 等等—— 她怎会醒在这里?! 小河湾的水芦苇与长草依旧繁茂,深秋的夜月圆乎乎又清润润,水声草动风鸣,还有不知名的虫啼此起彼落……一切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是她一直记得的秋夜景致,但她今夜明明是在帅府的主院内寝睡下,怀里还抱着师父的旧衣袍,她在那张榻上翻来覆去,将脸埋进师父衣物里深吸好几口气才渐渐平复…… 她还记得入睡前最后的一绺思绪—— 师父的衣袍若被她大口大口吸光气味,渐渐没了气味供她眷恋,该怎么办? 所以你快回来啊师父…… 不知何时睡去,是一阵张狂夜风将她拂醒。 隐隐约约瞥见一道黑影,颀长精劲,是她一直记得的身姿,瞠眸去看,便见到师父立在榻边。 接下来的梦境实让她像个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瓜了。 她遭一男一女压制,那二人还赤身裸体的,女的像冲着师父说了好些话,男的就……就混帐到家,捧着她的脸乱蹭乱舔的,他狗啊他?! 思及此,她在岩石平台上抱膝而坐,抬起手背狠狠擦嘴,拭过一次又一次,还往一旁呸呸呸地连吐好几口口水,就是觉得脏,恶心透了。 怎么可能任对方占她便宜? 她记得自己腿打脚踢,正想将师父教的擒拿手用上,好像……力气全没了。 她内心飙骂,骂的字眼可脏呢,全是跟望衡军和翼队的汉子们学的。 她还想使力挣扎,蓦然间全乱了套,那当下,映入眸底的是成片张狂的金红,似火焰似流金,充满生命力,霸气无比地吞噬一切…… 甩甩头又抓抓散发,觉得即便真是梦一场,也应该在榻上醒来才对,怎会在这处小河湾的岩石平台上张开眼?! 师父是去年十五中秋出事,如今又近年关,她已找了他一年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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