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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我有吗?

  扪心自问,我不过是想撮和他和玫,为何他要如此激动?

  就算我猜错,误解他对玫有情,他大可明说,不必要发脾气啊。

  他无来由的情绪反应教我措手不及,我甚至无法立即做出反应,是该追出去道歉(试问,我何错之有?),或是委屈的生闷气(毫无原因的成了他的出气筒)。

  我枯坐客厅,不由自主地想起青涩的初恋——高老师坐立不安的吻,齐开云的突然出现,扬起手加诸我脸上的五指印。

  我心中升起不确定的想法,他的一举一动实在可疑,令找不得不往那个方向想。

  可能吗?我问。

  大概是我不自觉的说出口,一旁的玫蹩眉反问:

  "你说什么?"我摇摇头,失笑地打断脑海里的臆测,他纯粹喜欢捉弄我,是我想偏了。

  "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哲的,他打过电话找你。"玫说着,纤细手指挑开葡萄皮。

  "斐文哲。"我强调。

  "大概是这个名吧。总之,他托我告诉你,今晚六点来接你去听音乐会。"

  我塞了颗葡萄进嘴,点头回应。

  "桃"玫严肃的面对我。"你真的爱上那个叫什么哲的?"

  葡萄的籽梗住我的喉咙,我赶紧捣住嘴已猛咳。玫忙拍抚我的背,了然的笑了几声。

  她银铃般的笑声倒教我寒毛直竖,止住咳嗽,我忙问:

  "有什么好笑?"

  "爱情和喜欢可不能相提并论。"她笑意盈盈的打谜语。

  "成天说瞎话!"我斥道,捏起葡萄吞人口中。"别老叫他‘那个什么哲的’,若是他成了你姐夫,想改口也嫌慢。"

  眨着晶亮大眼,她慢慢靠近我的脸。

  "你真要嫁给他,我们家准会被闹得鸡大不宁。"

  "谁会来闹!"我嗤之以鼻,开玩笑的道:"你姐姐可不像你一样,是个细皮嫩肉的美人。有人要,当然得抓紧机会出清存货。"

  玫拧紧柳眉,撅高唇,欲言又止。

  我瞟了她一眼,没去注意她的神态,迳自上楼换衣服,等着斐文哲到来。

  五点不到,斐文哲盛装前来赴约,我玩笑似的赞他一句,他一副当之无愧的模样教我笑到肚子疼。

  那场音乐会,演奏者全是赫赫有名的大师级人物,我却无法专注聆听乐音,花了大半时间观察斐文哲的心不在焉。

  中场休息,我明白的告诉他,有事情可以先走,找搭计程车回去。

  他犹豫了好一会,道歉之余又愧疚的承诺下次弥补我。

  我含笑挥别他,没他在身旁,我反倒沉醉在音乐的盛宴里。

  音乐会在听众的掌声下落幕,我两手拍到红肿。出了会场,迎面的凉风催促我拉紧大衣,载满人的公车疾驶而过,我不由得想起高中时的那段日子,穿着制服与凌刀在公车上嘻闹的青春岁月。

  念头一转,渴望重温旧梦的感觉更甚,打了通电话回家,兴致勃勃地告诉玫要晚点回去,因为我想搭公车,不确定公车几点来。

  才要挂断电话,玫在那头叫:"你在音乐厅等着,齐大哥说要去载你……"

  我愣住,耳边只剩嘟嘟的响声。

  他青筋暴跳的嘴脸,我没忘。说实在的,我宁可坐公车品尝往事的点滴,也不想坐在他旁边忍受尴尬的气氛。

  我再拨了电话,还是玫接的。

  "你告诉他,我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他接送。"

  "齐大哥早就出门了,你就等等他吧。"玫奇怪的低笑,和我说了一会话,切断通讯。

  我还在纳闷玫在笑什么,一辆银色的轿车在我身旁陡然煞住,车速之快令我不及闪避,几寸的距离差点教我魂归西天。

  我惊魂不定的呆在原地,回过神,气愤的踢了车门一脚。

  另一边车门无预警的打开,齐开云死死地盯住我留在车门的脚印。

  为免他恶人先告状,我大声宣告:

  "你有错在先,我不会道歉!"

  他周身寒气密布的阴笑,我的头皮因他的笑而隐隐发麻。

  他也不回骂我,帮我开了车门,回到驾驶座。

  我在上车与不上车间迟疑,始终无法下定决心令他自个儿回去。他出于善意来接我,教他白跑一趟,我良心过不去。

  车内传出冷哼。

  "怎么,怕我吞了你不成?既然你认定我的对象是玫,还怕什么?"

  我挑了挑眉,分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满腹疑惑的坐定,车门才关,车子快速地奔驰而去。

  经过冗长的沉闷,他首先开口:"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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