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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有事,先走了。"我侧头打量他的半边脸,他嘴边意外浮现微笑。

  那种笑,在深谋远虑的老狐狸身上才看得到;人在耍心机、用伎俩时所展现的笑容。

  我直毛到心底,不由自主地低叫:

  "别那样笑!"

  他阴晴不定的扫视我的脸。

  "不让我笑,莫非要叫我哭?"

  我答不上来,只是不想看到那笑容。

  回程的路上我没再开口,齐开云仅是专心开车,没再找话题闲聊。

  到家后,我道了谢,如坐针毡的下车,他在我关车门时叫住我,口气不好的叮嘱:"玫的事由我来操心,你别想插手。"

  我无可无不可的耸肩,表示没意思再管他的闲事。

  他唇角微勾,又露出如同方才的诡笑。我的寒毛直竖,赶紧掉头走开。

  认识他几年,一直没发觉他个性的灰暗面,我真被他的阴阳怪气骇着了。

  特别是他的笑容,一想起,就带给我极端不舒服之感。

  这天,我接到一家室内装演公司的电话,要我明天前往公司面试。我给予肯定答谴,满心欢喜地等待面试到来。

  当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办公室,一颗心跳得飞快,笑容僵直的挂在脸上,接见我的主管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土,目露精光的透过眼镜上下打量我。

  面试结束,他满意地与我握手,当场录用我。

  考量了公司整体福利及各方面的制度,找接受他的聘用,进入号称老字号的室内装演公司。

  初次上班,面试时的主管将我介绍给上司,上司比我大十岁左右,喜欢眯着眼笑,西装革履,却让人有种狼披着羊皮的错觉。

  同事们和善的接纳我加入,我意外的发现,诺大的部门除了我,尤其他女性,连倒茶水的也是小弟。

  公司的一切都符合我的要求。唯一的遗憾一一我的男性上司看不到我的脸。并非他有眼睛方面的疾病,而是他老盯着我的大腿,眼睛难得分神看我的脸。

  对他过分注意我腰部以下,我自然高兴不起来。上班的第一天,我只能用含蓄的方法晴示他,别老盯着我的腿,偶尔也该分点时间注意我的脑子。

  一旁的同事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个个掩嘴窃笑,偏偏我的上司像是听不懂,一双贼眼来回穿梭我的胸部和大腿。

  找气闷的拉开办公椅,决定明天起改穿长裤。

  当晚我去电告诉斐文哲找找到工作,请他吃顿大餐以兹庆祝。他吞吞吐吐的回应,我听出来他有事却不好意思拒绝,不想强迫他,将日期改在星期六晚上。

  多出来的夜晚,我草草解决晚餐,回到家里,连个人影也没。桌上放着纸条,玫写着:小阿姨的儿子娶老婆,爸。

  妈、我应邀到××饭店,自个弄东西吃吧。

  我上楼翻出凌刀的电话号码,拨了几次,没人接听,只好放弃找她出来的念头。

  门铃在这时响起,我过去开门。按门铃的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她腼腆地朝着我笑,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我找叶桃,请问她在家吗?"她说,细而柔和的音调颇符合她给人的感觉。

  她不认识我,却要找我,这倒有点奇怪。

  我不回答,反倒问:"你是哪位?"

  她眉头微拧,不自在的低头,似乎要她自我介绍是件尴尬至极的事,又或许是她一时间找不到适当的字句介绍自己。

  沉默持续着,我开始纳闷她找我的理由。

  "我是……文哲,不,斐先生底下的职员,洪沂芹。"

  话题突然扯上斐文哲,我的纳闷更甚。

  但她既然是斐文哲的下属,也不好教她枯站在门口。我请她进来,告诉她我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顿时圆睁大眼,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现出不自然的微笑,忙不迭的说些客套话以掩饰心中的诧异。

  她的反应使我联想到儿时对我指指点点的三姑六婆,狐疑之外又带点嘲弄味我弄了杯果汁给她,在她对面坐下。

  她两手握紧了又开,如此重复数十次之多。

  她的不安我看在眼里,她显然有些话想对我说,但她未开口前,我也懒得打断她的沉思,只不过有点担心她弄断自己的手指。

  "我……和斐先生不是在公司认识的。"她闪烁其词的做了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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