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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我耸耸肩,从没喊过他名字,就算他住进公寓也不会有奇迹产生。

  我没等他回答我的话,咕叽的肚子不容许我再拖延晚餐时间。

  走到饭桌,意外发现后面跟着齐开云。他依然默不作声,一号表情仍旧没变。

  这些天看惯他的怪里怪气,实在很难再做出半点反应,我只管痛快的吃自己的面。

  片刻,我才知道我的"痛快"无法持续太久,齐开云边吃面,边以堪称零下十度的冷眼看我。

  我不由得气闷,他一天到晚摆出要死不活的脸给谁看啊?我自认没拖欠他一屁股债,也没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他到底在生哪门子的气?

  我还没理出头绪,他阴森的问:

  "这么晚才回来,到哪去了?"

  我不满他问话的方式,好似把我当成十五岁不到、无法为自己负责的未成年少女,所以,我没回答,一个劲的攻击眼前的卤昧。

  他得不到答案,怪异的讪笑几声,立刻变脸。

  前一分钟的笑容今我寒毛直竖,后一分钟的笑容今我鸡皮疙瘩掉满地。两者的分别在后者的笑容酷似以美色蛊惑人心的狐精,灿烂得教人睁不开眼睛,只想比照飞蛾扑火之势冲进他怀里。

  不巧的是,我自睹他彻底的改头换面,心底涌起的感觉是不安,第一念头则是想逃!

  他没再乖乖坐在原来的椅子上,他的身体一寸一寸的靠近我,屁股挤进我的椅子。

  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那张椅子。他喜欢那椅子,我可以无条件奉送,实在不需要动用他现在的方法。

  跑了几步,腰侧环上来一只手,轻松的将我拎回原来的地方——他的大腿。

  这一惊非同小可,反应不过来的身体瞬间失去功用。他的两手如钢似铁的困住我的身体,两具紧贴的躯体教我能轻易感受他的体热。

  "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迷人的嗓音近在咫尺,我只能呆呆的点头。

  他悄悄的凑近脸,嘴唇离我的耳畔不到一公分。

  "你如果想下去,唯一的选择是照实回答我的话,清楚了吗?"

  我的耳根一定红透了,但当机的脑子突然发挥作用。

  我的手肘用力往后撞,他像是有所准备般捉住我的两手,将我的手固定在腰侧,飞快的环住我的手和身体。

  我气极,死命大吼:

  "齐开云,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的公寓,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不在意的嘻笑,舌头开始舔吮我的耳垂。

  "找怎么对你了?这样吗?"

  我一惊,将头侧开,他的嘴如影随形的跟上来,欺上我的颈项。

  "齐开云,你……,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怎么可以违背我父母对你的信任!"无处可躲的我只能声嘶力竭的喊。

  他轻笑一声,牙齿忙着啃啮我的脖子。我又羞又气,叫嚷了一会,才发现他根本无意回答我的话,而他的嘴唇渐渐往我的锁骨移动。

  "我说!你想问我什么,我都说!"我的声音饱含屈辱,盘据在眼眶的泪水眼看就要掉出。

  我拼命忍住!我绝不在地面前哭,他以这种方式羞辱我,再怎样,我也不会在他面前示弱。

  他直起身子察探我的表情,而后松开我的身体,低叹:"不想说就算了。"

  我抛下他,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拥被啜泣,不停地在心中呐喊:他不该这么对我的!

  我气的是他问话的方式,如果他不要端出审问犯人的架势盘问我,今晚的行踪我可以据实告诉他,而他偏用羞辱的方式要我说实话,教我怎能接受?

  不知哭了多久,我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棉被是盖着的。我奇怪的拉拉被子,不记得哪时候把压在身下的棉被换到上面。

  晕黄的灯光照在床头的桌上,一盘早已冷掉的炒饭放在上面,我的肚子本能的哀叫几声。

  我狐疑的靠在床头,托住盘子吃了几口。微温的炒饭吃来另有一番风味,想来这盘饭是齐开云的杰作。真看不出来,他的厨艺挺不赖。

  不想对他送饭来的举止费疑猜,美食当前,我空空如也的肚子管不了太多,本能的把饭一匙匙往嘴里送。

  喂饱肚子,我舔了舔唇边残留的油渍,决定看在炒饭的份上姑且原谅他这次。

  不过,在告诉他之前不妨让他难过几天,就当是……他让我流泪的回礼。

  往后的几天,齐开云不再时时刻刻白眼以对,反倒有事没事的靠在沙发上沉思,看我的眼神多了丝挫败与难以言喻的希冀。

  为了贯彻先前的计划,我仍是对他不理不睬。

  今晚是凌刀的大喜之日,我特地提早半小时回家准备,洗净了身子,梳亮头发,我拿出圆领礼服换上,用银色的项练点缀素面礼服,更破例在脸上涂了些淡色彩妆,然后套上高跟鞋。

  我前后左右察看自己的衣着,抓过提包准备出门。

  来到客厅,齐开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上上下下梭巡我的穿着,粗声粗气道:

  "穿这么正式,去哪?"

  我急着出门,没心神注意他横霸霸的口气。

  "朋友结婚,我……"

  话没说完,他立刻站起身,拉过西装外套,说道:"我开车送你!"

  我无所谓的点头,既然有人自愿当司机,找当然不会傻得拒绝。

  他率先走出门,我随后跟上。

  今晚的天气挺不错,微凉的晚风吹过来,多少让人感到春天即将到来。

  凌刀的婚宴设在饭店顶楼,露天的场地搭了一座格调高雅的舞台,供乐队演奏轻快的音乐。

  我和齐开云走进新娘的休息室,凌刀正在大发脾气,她一把将硕长的宋敬廷推开,我才看见她。

  "你还没换衣服?"我很是惊讶,她身着简单的裤装,短俏的头发不见任何花饰,清丽的脸庞只上了淡色红彩——

  一点也不像新娘该有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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