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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们看在我一把年纪不能绝后的份上帮帮忙好不?”

  狱卒中最年长的正好今天当职,三十年典狱生涯里曹弼的要求他并不是头一次遇着。

  “不是不想帮你,李思浚是死刑犯,怕一有闪失不只我们没命,恐怕要诛连九族。”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知道他犯了死罪,可他尚未娶妻就要见阎王去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悲凉了,若是从此绝了后…………我也活不下去了。”他技巧地扯了个谎,若不说他是思浚的爹,如何能逼真地博得典狱大爷们的同情心。

  老狱卒见曹弼老泪纵横,十分可怜,为难的说:“李思浚杀了红莲公主的驸马,朝廷上下都盯着这件事,这个人,随时随地准备脑袋搬家,我们不好安排女眷进死囚牢狱…………尤其让他俩在里头干那档事。”

  “大爷们,求求你们,要多少银两都不是问题。”

  “不是银子多寡的问题,而是咱们小命怕会不保,这件案子皇上交给兵马大元帅处置,韦大元帅并不好蒙混,要是让他知道我们允了你的要求,咱们一千人等会死得比思浚更惨。”

  “是啊,搞不好会五马分尸。”一旁的小狱卒虽见了曹弼手上白花花的银子十分心,但头头不敢收的钱,他们这些人也不造次。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曹弼心凉了一截,兵马大元帅韦莫邪,骁勇善战、雄才大略,敌人闻之丧胆,北方草原的新秩序由他所建立,是一个任何人都不敢得罪的可怕人物。

  “除非韦大元帅同意。” 老狱车聪明婉拒了曹弼的请托,谁都知道寻常人哪可能轻易就能见着大元帅的面,就算走好狗远见着了又如何?怕是连来意尚未说明,就被丢出百里之外了吧!

  “大元帅怎可能同意这种事?”

  “那我们也没办法啊!李思浚是大元帅下令定要囚禁不可的死因,我们不敢贸然答应你的请求。”

  失望不已的曹弼垮着脸回曹府,叹息连连的他,对于满桌佳肴完全没胃口。

  “弄这么多好菜做什么?思浚就要死了,你们想庆祝什么?”他臭着脸道。

  “思浚杀了驸马爷本当死罪,是他自找的,又不是我和彩袖逼他走死路的,干我们什么事?”

  陈春华仗着丈夫不能没有她,不至于为了她说话苛薄而写下休书,所以完全不会看脸色的大放厥词。

  “我正为着怎样替李家留后的事大伤脑筋,你们还有心情大鱼大肉的吃喝。”

  “说得对,我们不该大鱼大肉的吃喝。”曹彩袖看了母亲一眼,希望她说话收敛些,父亲不是没有脾气的人。

  “思浚的事你也别老往身上揽,你是他舅舅不是他爹,问心无愧即可。”

  曹弼看了妻子一眼,长叹一声。“我把思浚当自己儿子看待这你是知道的,本来我希望彩袖嫁给思浚,咱们好亲上加亲,谁知道……”

  “我也希望能有思浚那样的女婿,可碰上这种事,我可舍不得让女儿往火里跳。”何况一夜欢爱也未必真能为李家留下血脉,万一破了闺女身却没能怀上孩子,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彩袖,爹也舍不得,可你姑丈和姑姑就思浚一个儿子,他们又是因为救你而丢了宝贵的性命,这天大的恩情不能不报。” 曹弼感性地道,女儿是他生的,与他心软的性格多少有些相似,听他旧事重提,多少能打动她。

  果不其然,曹彩袖闻言旋即掉下泪来。三岁那年,她贪玩失足掉进后山深崖,姑丈为救她送了命,姑姑同时殉情而亡,留下独子孤身活在世上。

  “我们养了思浚十一年,也够报答他们夫妻的救命之恩了,还要怎样?总不能没完没了的付出吧!”

  “娘,别再说了。”不是当事者,无法体会她的痛苦,姑丈和姑姑等于是她害死的,她自责极了。

  爹说得对,李家血脉不能断,若她能替李家留下传家血脉,也许她的罪恶感能减少些。

  “你们父女俩这么热心,怕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思浚九成九不会领情的。”

  “为什么?”曹弼不解的问。

  “想也知道,思浚根本不喜欢彩袖,在他心里彩袖是害他无父无母的罪魁祸首,他怎么可能顺着你们的好意?”正常人都会拒绝,不过,死囚算不算正常人,则有待商榷了。

  “那该如何是好?”

  “先别庸人自扰了,狱牢不放行,就算思浚愿意也成不了事。”曹弼又是一声叹息。

  “就是,我老早就料到这事不可能成的,要是开了例,咱们渤海国的大牢岂不成了变相的勾栏院?”

  “爹,难道无法可想了?”自责和内疚让她更积极。“除非兵马大元帅同意。”

  “你们可别给我惹是非,韦大元帅不通情理是出了名的,你们父女俩少异想天开,真以为大元帅会大发慈悲。”

  “娘好无情。”她忍不住反击。

  “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心肝宝贝,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为自己多一些的陈春华开始一把泪地直流。扮可怜谁不会?

  “春华,你这是干什么?”曹弼见不得妻子落泪,立刻心疼至极。

  “我能干什么?还不就是担心你带着女儿去做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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