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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别说了,这次事件正好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以后做事态度要谦和些,知道吗?”

  盘雪妮顿时失去往昔的潇洒和傲气,脸色苍白,双瞳泪光重新涌现。

  “我是你妹妹啊——”

  “所以我更不能因此偏袒于你。”他说。

  “我明白了,因为哥哥心里有了其他人选是吗?”

  他怔然看着她,“谁告诉你的?”

  “不凡哥说的,他说哥哥心里其实是希望丑小篆参选的对不对?”她心里不平衡,而且觉得深受打击。

  “我是有此打算,不过小篆姑娘还没首肯,她也未必会同意。”

  “哥,丑小篆比我美吗?为什么是她?”

  很自然的,不服气的盘雪妮会提出这样的质疑。

  “雪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参选中原小姐不可,难道做个普通女孩不好吗?”

  “我不要做什么普通女孩,男子可以藉由科考入朝为官,有名有利,为何女子不能用自己的能耐扬眉天下?”她豪情壮志地道。

  “选美一向是非多。”他仍不死心地劝着。

  “我不怕是非,再说选美只是一个过程,太子妃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他摇摇头,没辙地道:“来不及了,你已经失去这个机会。”

  “为什么来不及?哥是巡抚大人,有权决定一切。”

  “取消所有参与打架的佳丽们参选权,已经公告下去即刻有效,我不会收回我的话。”他不容置喙地道。

  盘雪妮心一紧,哭着跑开。

  丑小篆望着又高又蓝的天空放着风筝,微风卷起她鬓边的青丝,带来一股如梦似幻的诗意。

  油绿绿的草原,处处洋溢着生机,踩上去还会有许多蚱蜢窜跳而出。

  多自在啊,她想着。

  她有点心不在焉,不曾有过的。

  与盘云飞有关吗?为什么她好像有点在意起他对她说的话?他要她参选中原小姐,听起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甩了甩头,笑了笑,她的脑袋到底怎么了?

  “小篆、小篆!原来你在这里放风筝。”

  梁靖蕙气喘吁吁地朝她跑来。

  “你看我新制的风筝是不是画面漂亮、飞得又高又远?”

  “出事了。”梁靖蕙直接破坏气氛地道。

  丑小篆初时并不以为意,“莱州能出什么大事与我有关?”她不过是个小人物啊。

  “张家村有个孩子被风筝线勒住颈子,死了。”

  丑小篆闻言这才歛起笑,“谁家的风筝?”她知道她这话是白问的,谁不知道莱州的风筝几乎出自“丑家风筝铺”。

  “你们丑家的。”

  她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

  丑小篆收拾好风筝,旋即往张家村跑。

  “别去了。”梁靖蕙拦住她。

  “为什么?”

  “张家村的人正在气头上,他们全同声连气的要去烧你家铺子。”

  “烧铺子!”她转身往丑家风筝铺跑去。

  梁靖蕙跟在她身后,边跑边说:“他们一群人来势汹汹,你以一挡十,恐怕敌不过,不如我去报官。”

  “别报官,我先去瞧瞧能不能化解再说,他们都是老实人,我不想害他们吃牢饭。”

  “至少找些帮手挡一挡。”

  “风筝线怎会勒死孩子?”她喃语。

  丑小篆迟了一步,火烧木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她明白,就算是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仍无法撼动气愤的村民。

  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她不畏凶狠意欲报复的村民,直往前行,就算她身上其实早已冷汗直冒。

  她看见了放在小小棺木里的孩童尸体,惊恐的小脸上双目似未甘心而半合,口半张。

  丑小篆抖着身子抬手要为他合上眼,孩子的母亲奔向她,狠狠地朝她头颅猛击一拳。

  丑小篆踉跄了下。

  “还我孩子来,还我孩子来——”极度怆然的哭泣声。

  她不怪这名恨她的妇人,她有被恨的理由。

  这个躺在棺木里的孩子那么小,约莫五、六岁的模样,什么人生都尚未体会过,就这么走了。

  “对不起。”她哭了。

  她一向坚强、一向开朗,很少用眼泪表达情绪的,如今她撑不住了,因为她真的太悲痛。

  “我的儿子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你丑家的风筝。”妇人持续泣诉着。

  “这位嫂子,我真的很抱歉,可我也真的不明白,你的孩子怎会被风筝线勒上?”

  “你不相信?你以为我骗你?”妇人失态地大咆。

  “不是的,我怎会如此怀疑,你家孩子死去是事实,我再不懂事也不会以此不负责的念头回避。”丑小篆赶忙解释。

  “负责任?你要如何负责任?你能赔我多少损失?我的孩子是聪明的好孩子,如今就这么去了,我今后要指望谁啊——”

  “对不起……”她又说了一次。

  “我儿子是要考状元的,你要怎么赔我?”妇人朝丑小篆无礼的拳打脚踢。

  梁靖蕙走过去试图拉开妇人,可妇人力量过大,梁靖蕙未能如愿。

  “嫂子认为我能如何补偿?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给嫂子办到。”丑小篆开口承诺。

  围在四周的村民立刻鼓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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