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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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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婶一听要找警察,马上脸色大变。 “对了!阿福婶,你还缺什么,就一起拿吧!我先把发票打出来给你。月明,店里的监视器都有在运作吧?管区要来看录影带,很多人拿东西不付钱,还好店里有装监视器,都有录下来,可以当证据,等下我拿给管区看。” “有啊、有啊!”月明一见阿福婶脸都变了,赶紧配合语璇。 “语璇,来这里捧场的都是左右邻居,你不会真的去报警吧?”阿福婶紧张的询问。 “阿福婶,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小本经营的店,哪可能让人进进出出拿东西不能钱呢?我养不起那么多邻居,大家都是要生活的……”语璇遗憾的看她一眼,一面讲一面摇头叹息。“而且我妈年纪也大了,你也知道她病得很严重,一天到晚嚷着要看病,看了那么多年的病,也没看她好过,钱却花了不少。我还想如果真的不行的话,改天到大医院去检查检查,她到底哪里出了毛病…” “这个……你妈全是装的,她根本没啥病!” “是吗?”语璇眉梢一抬。她当然知道母亲的病全是装的,不外是想借由装病来绊住她,要她别遗弃她罢了。 “当然是!她精神好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月明就先跟你一起回去拿钱吧!这是发票,我得准备一下等管区来,你也快回去煮饭吧,要不然锅子要焦了。” 阿福婶连忙点头,领了月明就快步走了回去。 语璇望着她们的背影,叹口气。 小镇上的人心是单纯的,随便唬弄几句,就足以打发老妈的诡计,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语璇并不习惯与母亲对立,她何尝不知道母亲的苦,母亲之所以想控制自己,不过是想弥补失去父亲的恐惧,她自己也受着相同的苦,但她忍住,只因为她没有任何人可供发泄,而且她知道这样的任意泄愤只会为其他人带来痛苦而已,但她又该怎么让母亲知道她所带给自己的痛苦呢?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叮咚!”门口传来了客人进门的声音。 “欢迎光临。”语璇强打起精神,打了声招呼,低垂着眼清理着柜台。 眼角余光只见进来的人去拿了几瓶饮料,很平常也很一般,付账的时候她也是低着头登录了几罐饮料的价格。 “……一共是四十五块钱。” “我还要一包七星。” 这声音有点熟,语璇转过身拿了香烟一同结账。 “风筝妹妹……真的是你?” 七年了,语璇再也没听见任何人喊过她这名字,不由得一惊。 “你是……” “我是许怀恩啊!画画的那个,你还记得我吗?”怀恩早巳褪去了一身青涩换上的是一头长发和满腮的胡须,颇有画家专有的不羁模样。 “啊……”语璇一时说不出话来,七年没再见过任何和当时相关的人了,怀恩此刻的出现是她从来没想过会发生的,她自然也没想过如何反应。 “我出来画画,一路从台北晃到这儿来,我没想到你还在这里,你不是跟……” “好久不见了。”语璇不想听见他提起穆强的名字,连忙打断他。“这些算我请客好了。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怀恩虽然不拘小节,但语璇如此唐突的打断他的话,怀恩眼里闪过一丝了解,并尴尬的对她微笑。 “我现在是自由画家兼做一些设计工作,没在哪里高就啦!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自由自在惯了……” “别这样说,”语璇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强迫回答的温和,不免也放松了些紧张的情绪。“大家都一样,我也没什么变化。” “你哪是啊!你看你把这店搞得多现代化,我本来还在想这附近一定买不到我要的东西,才在想着呢,就看到了楼上那个大风车,我还在猜那可能会是你,但是我又想……”怀恩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以为你不在台湾了,不过算了,不提那些……你现在不放风筝了啊?” “那是小时候的事,我都这把年纪了,也很久没放风筝了。” 语璇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从十八岁那年起她再也没有碰过风筝了,母亲撕碎了父亲留下的风筝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风筝。 “我不是有画一个风筝给你吗?现在呢?”怀恩像是想起了什么,兴高采烈的问道。 只见语璇脸色一暗,轻轻的说:“那风筝不在我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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