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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嘉这回没有答覆,语气有点虚弱地要求:

  “在你继续审问我之前,可不可以先让我进屋吃点东西?我快饿死了。”

  贝嘉下午搭机飞抵台北松山机场,便直接坐计程车来到康家门口。那时大约五点多,林嫂刚下班离去,理哲又尚未归来,她按破了电铃也无人应门,只好坐在大门外等,这一等等过了数个钟头,等得迷迷糊糊睡着。当理哲回来摇醒了她,也连带摇醒她的辘辘饥肠。

  喝光一杯牛奶并吃掉一大块蜂蜜蛋糕,贝嘉的元气完全恢复,不禁扯开嘴角,绽放一朵心满意足的笑容。

  贝嘉的笑容如此孩子气,静静等她吃完东西的理哲受到感染,也露出微笑。

  今天仅是第二次见到贝嘉,他却没有半点生疏的感觉。事实上,七年前第一次遇见她,他即感到分外亲切,好像早就认识她了。

  这是因为贝嘉拥有独树一格的中性气质,使他不拘泥于男女界线吗?还是因为……兄妹血缘的牵引?

  想到这里,他带点急切地重提旧话:“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问题?喔,你是说——我爸爸怎么认识我妈妈的?”

  听贝嘉直呼他父亲为“我爸爸”,理哲实在很不习惯;但他没有作声,他等着贝嘉说下去。

  “因为工作的关系。那时候我妈妈高中刚毕业,娥婶介绍她来台北的一家珠宝店当店员,珠宝店的老板就是我爸爸。”

  理哲从小就常出入父母经营的珠宝店,充满兴趣地观察父母和店员们如何招呼客人。他恍惚记起,店员之中曾有位长发披肩、温柔可人的贝阿姨。难道,贝阿姨便是贝嘉的母亲?

  不会吧?贝阿姨宛如古画里我见犹怜的美女,跟贝嘉长得一点都不像。

  “那,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理哲又问。

  “不知道。”贝嘉摇头。

  “这算什么答案?”理哲差点跳起来。

  “这是外婆给我的答案。我妈妈从没说过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她本来答应生下孩子之后会对外婆说明一切,没想到却难产而过世,外婆什么也来不及问。”

  “既然如此!你应该不晓得你爸爸是谁呀,怎么会说我爸爸是你的爸爸?”

  “那是因为支票。寄支票来的人居然是我妈妈的老板康启勋,外婆才猜想到康启勋就是我爸爸。”

  猜想?这么说!除了支票,并没有其它的东西足以证明贝嘉的身世,而他父亲也未承认过什么。

  “你外婆真有想像力,单凭一张支票并不能证明什么呀。”理哲彷佛吃了定心丸。

  “谁会平白无故寄三十万给毫无关系的人?而且连续寄了十八年?”贝嘉问得入情入理,问的正是理哲挥之不散的疑窦。

  理哲又轻松不起来了。

  “我还是觉得——证据薄弱。”他低声嘟哝,接着想到一件事。“唔……你外婆有没有去求证呢?比方说,跟我爸爸联络,彻底问个清楚。”

  “没有。外婆不认识字,没办法写信联络。寄来的东西是什么、寄件人叫什么名字还是邮差帮忙看了以后告诉她的。后来到邮局存支票啦、提款啦,也是邮局的人帮她填单子。”

  “那,她可以请识字的邻居帮忙写信联络呀。”

  “不行,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邻居都会知道外婆说谎。”

  “啊?你外婆说了什么谎?”

  “之前外婆什么头绪都没有,为了不让妈妈跟出生以后的我被指指点点,只好先对邻居说妈妈是在夫家的安排下回乡待产的,她甚至说我爸爸在台湾做生意,名字叫陈天才。”

  理哲险些爆笑出声。照他看来,真正天才的不是别人,而是贝嘉的外婆。

  不过,贝嘉的外婆肯定也陷入自己的谎言里了。即使后来接到支票得到具体的人名,却无法对任何人说明,这也就是为什么贝嘉当年见到理哲时并无异样,她那时一定还以为她的父亲叫陈天才。

  然而,假戏若须真做的话,外婆的说词就有漏洞,理哲很快就挑出漏洞。

  “那你不是应该姓陈?怎么姓贝?”

  “我妈妈叫贝萱。外婆说因为她没有儿子可以继承香火,唯一的女儿又不幸去世,所以跟我爸爸协议好让我从母姓,她的说法很合理,邻居们都能接受。”

  理哲暗自咋舌。若非事情如此荒诞,他简直要佩服起贝嘉的外婆,贝嘉的外婆具备一流骗子的才能。不过!他又找出疑问。

  “也有不会让邻居知道的联络方法呀,你外婆为什么不用?”

  “你是说电话?”贝嘉迅速接口,聪颖地道中理哲所指。

  “就是电话。”理哲说“娥婶有我爸爸的电话,你外婆那么鬼,一定能设法打听到,就可以避人耳目偷偷联络啦。”

  “我外婆也想过这个方法,可是她没去打听。”

  “为什么?”

  “她不敢联络。”

  “不敢联络?”理哲如坠五里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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