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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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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著急了吧!程可星把玩著行李箱的拉链。 “后来,后来就被人偷渡到越南,每天被迫去行乞,一个不愿意就挨鞭子,还被迫加入黑帮,学习偷窃手法、吸毒,到处行窃打人为生,违害善良百姓。万一哪天偷得少了,或者是打人打轻了,立刻就会没饭吃、没觉睡,这就是你所谓标准的耍流氓。” 连她这种最缺乏同情心的人,说起这件事都觉不忍。 雷婷嫣跌坐在床上。 “怎麽可能?”她摇著头难以置信,“他的亲生母亲呢?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吗?” “在啊!”糟就糟在这里,“就是因为她当时有了外遇,等不及要去会情郎,所以才会狠心把阿驹一个人留在百货公司里。当时的梅姨是唐家的女佣,买东西回来后看不见阿驹,这才东窗事发。 后来,唐伯伯重金悬赏也没能找回阿驹,他一气之下休了阿驹的母亲,卧病了一年,梅姨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两个人因此而日久生情……” 所有的问题瞬时有了答案,雷婷嫣却心如刀割,一想到唐驹的经历,一想到唐驹所承受的一切……她真想惩罚自己去跳太平洋。 她以为她和可星的遭遇已经够不幸了,没想到唐驹的遭遇简直像天方夜谭。 “梅姨也是够意思的,阿驹找回来以后,她为了全心照顾他,表明无私的心,居然悄悄去医院结扎,无怨无尤照顾他们父子俩,所以,唐伯伯心底其实是对她充满感激,唐驹也对她格外敬重。” “难怪他背上伤痕累累。”雷婷嫣思及此就觉得心痛。 “莎莎就是当时和他一起被绑到越南的孩子,有一回,阿驹再度尝试逃走,半途却被逮个正著,差点没被打死,还好莎莎帮他挡了一棍,可是莎莎自己却因此造成左手永久的伤害。” 她虽然不喜欢莎莎,倒也佩服她当时的勇气。 像支流汇入了江河,真相豁然开朗,雷婷嫣将手埋进掌心,她是何等幼稚可笑啊! “我居然还误以为……” “你误会的还不只这样。”程可星不免气她胡涂,“你以为阿驹上回为什麽会受伤?他明著经营徵信社,私底下却从不停止追查贩卖绑架孩童的案件,只要一有个风吹草动,他永远比警方早一步,直到将歹徒绳之以法为止,但他却从来不居功、不露面,悄悄的不知阻止了多少家庭的悲剧,否则你以为世峰为什麽那麽服气他。” 雷婷嫣红了眼眶,她真是错得离谱。 “今天那种情况,难怪阿驹会捉狂,你实在不该骂他耍流氓的,那一定重重伤了他的心,快去把他找回来吧!”程可星提醒她。 雷婷嫣忍著泪水握住程可星的手。 “可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雷婷嫣接著继续整理行李。 “你还是要走?”程可星匪夷所思的看著她。 “我本来明天就安排好要去上海一趟,阿驹知道的。”她心里有了主张。 “你还有心思去工作,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阿驹?”还是她从小在雷家长大,根本不愿意跟一个过去如此悲惨的人在一起共度下半生? 雷婷嫣没有正面回答。 “可星,你可以帮姐姐一个忙吗?” 依稀,唐驹有一种终於解脱的感觉,却也有一种重新回到暗无天日的地牢般寂寥。 解脱的是,他不必再掩饰、不必再害怕了,没有了雷婷嫣,他不必无瑕,没有了她的爱,他再也不须随时担心会失去她了。 他本来就打算一个人的,现在不过是心里多了一个人,谁说爱一个人一定要长相厮守,他爱她,这就够了! “阿驹,再来一杯。”卫世峰奉旨拼了命劝酒。 唐驹看著酒酣耳热的卫世峰,其实一点喝酒的兴致也没有。 他是怕醉。 清醒时,他还能假装坚强、维持豁达,醉了,灵魂便会不听使唤地思念雷婷嫣的一颦一笑和她的慧黠;醉了,身体便会克制不住渴望她柔软的身体和她令人上瘾的体香。 “乾杯!”卫世峰催促著。 还是喝吧!酒的辛辣虽然不能完全盖过心里的苦涩,总能短暂的麻痹哽咽的感觉。 “世峰,我怎麽觉得这几天你一直努力想把我灌醉。”他已经醉了吧!满屋子的酒精味中,他却闻到了雷婷嫣经常置於床头的香水百合。 “呃……”有这麽明显吗?难怪可星平时常说他笨,“我是怕你心情不好啊,不是有一句话说一醉解千愁吗?” 唐驹随即反驳:“谁说我心情不好?” 以后他又是一个人了,对付坏人的时候不用再为谁保重身体,不用时时刻刻挂念另一个人的倩影,云淡风轻、无牵无挂,多好! “少来!你胸口那个大窟窿,除了你自己看不见,全世界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倘若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注定有天敌,那麽,雷婷嫣就是唐驹的死穴;而可星自然就是他最亲爱的小冤家罗! 卫世峰说中了他心里的痛,可惜他形容得不好,他不是胸口多了个窟窿,他是遍体鳞伤,全身上下都是窟窿。 他无言以对,只好再度举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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