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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又吃了几口萝卜糕,真不知道迟暮春这么铺张浪费做什么。

  她瞄了瞄办公椅,当初装潢指定这把椅子的是他,放着生灰的也是他,连同塑胶椅套包膜不拆,总见他在沙发上懒着身子。

  而打从第一天动筷子起,早餐中奇妙的又多了一份萝卜糕。她每天努力的不浪费食物,仿佛有人无时无刻在脑中喊着草包、草包……

  怪了,怎么今天越吃越觉得蛋饼苦涩?她感觉唇瓣像被指头擦过,还想拿豆浆喝一口时,却发现迟暮春宝蓝色的眼眸已近在面前。

  那对宝蓝不似平日的懒洋洋,而过近的距离,差点令她窒息。

  办公室门突然推开了。

  “叩叩叩”的高跟鞋声取代了敲门声,那女人一声抽息,错愕呼道:“迟总经理?”

  “……痛!”李衰衰还来不及脸红,胃部便感觉一阵不舒适,看见迟暮春两指端压在肩窝几寸,一阵压力使下,她又酸又疼。“你做什么?”

  “吐出来。”他扳上她下颌,眉头是皱的。

  “凭什么要我吐?哪有人这么没尊严,要人往东就往东,要人往西——啊!”她感觉胃一滚,瞧见他指头往上挪移两寸。

  迟暮春对着来人,声音比平日更冷更寒。“苏秘书,你一直对我下药么?”

  “什么?谁下药……”李衰衰没听清楚,顺着迟暮春的视线,她忍痛转过头,发现推门而入的苏秘书颓坐地上,双手发抖,惊慌失措。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下药、我没下药……不,没!我没下药!怎么是你吃?我不是叫你早上别待办公室了?”白色粉末洒得一地,苏秘书掩脸尖叫:“而且给药的人说只会昏倒!不会吐血!那不是我给的药!我没要毒害谁!是有人……”

  “住嘴。”他淡淡一声。“一开始你就不该拿。”一句话说完,斐悦恰巧从外带人来将苏秘书架走。

  “不!迟总经理我能解释!是有人要给我一笔钱,我必需要的!我必需要……”苏秘书努力解释。

  斐悦讪笑。“需要到相信那笔不一定会汇入的款项?头期款拿了没?迟先生给过你机会了。”转头低声说:“迟先生,我查过,这件事确定是国爷那挂人收买的,证据确凿。既然国爷那边动手了,那么,迟先生您何时想动手?”

  迟暮春压着李衰衰穴道的指端松开,充满笑意,慢道:“既然理由充分,三合间事前准备又充足,就择日不如撞日吧。”

  “属下明白。”斐悦颔首,呕……

  李衰衰混乱之际,只字片语溜入脑内如渣,只想起苏秘书好像提过有个长年卧病医院的弟弟……她手抹唇旁大量鲜红,咬牙。“迟先生,您让我吃早餐,难道就是要我帮您试毒?”

  斐悦与随扈离去,迟暮春眉头微微一蹙,最后没有一丝诧异地缓缓开口:“对。”

  她……她她她,喀——

  迟暮春感觉手掌上有道热热辣辣、像胡桃钳的夹手嵌上,他挑起一边眉,一手甩开,上头一道粉红月牙。

  “迟暮春,你狠!”

  她抹抹嘴,咬牙切齿,瞪他,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缸里的河豚嘟起嘴,将近一整个礼拜不吃不喝。

  狠!算他狠!

  也好,最起码这一口咬下去,她累积的郁闷会张牙舞爪了!她抽了几下鼻子,眼睛瞪得一点都不委屈。

  然后,隔日的隔日……李衰衰戴着口罩,没进去泡茶,办公室最新流言飞满天了——李衰衰失宠之第一部到公司艳情史第N部悄悄上映。

  她没去看医生,因为她完全没事——被迟狐狸说是中毒的人,居然没事!当天烧腊快餐店老板看见面色狼狈的她,担忧地说:“唉呀李小姐,这不是彤丹吗?你嘴巴怎么染上这种颜料?这是做一种线香的材料啊,很难洗的。”

  对,这个“血迹”竟然洗不掉。后来她请假待在住处,足足待了两天才褪成如香炷底染的桃红,嘴巴都快洗肿成香肠了。

  没人知道详细情况,事情从头至尾被压下,她也不知道苏秘书现在到哪去了……

  她坐在快炒店,斐悦只“唉”一声帮她倒茶,转头——“老板,一份腊肠!”

  李衰衰张圆眼瞪他,妖怪都很狠!会到人世间来造孽的妖怪,肯定更狠!

  她早知道自己不过是颗棋子。只是,棋子有棋子的愤怒,棋子有棋子的尊严!

  但……尊严不能当饭吃,这次她有点妥协了,埋头猛喀竹笋炒肉丝发泄。

  “啊,吃啊,多吃点啊。我也觉得迟先生这次是太过分了点,无情。他以为你真的中毒了,就乱点你穴道。”斐悦夹着腊肠,一口一口,用狐狸牙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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