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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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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一个不留神就出了状况。但他心中仍是坦荡荡的,因为他深信真理定胜于雄辩,父王一定会相信他是冤枉的。 莲香看到他被抓时心里一阵焦急,之后矛盾辗转著,原本想替他申辩,但话到喉头又咽下去,他们父子反目成仇不是她乐见的吗? 她应该暗暗庆喜才是啊!为何此刻她的心却是揪紧不安?不,她不能帮他,她要让他们尝尝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滋味! 其实她知道有人动了手脚,当众人都把焦点投注在拓都罗多的身上时,她因没有心情专心观看,眼睛随著思绪四处飘移,刚好让她看到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草丛后面,之后他的马就出了状况,那人也就立即不见了。 这场狩猎的表演比赛,让所有人感到震撼,儿子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射杀父亲!因人心惶惶场面一时混乱,狩猎活动也就立即被中止。 等拓都罗多被带回单于的毡帐内,他才从恍惚中惊醒,才想到要为自己辩解。 “父王,我并非有意,是我的马出了问题……”他绝不能再出事,否则他和莲香休想离开这里。 “住口!除非你拿出证据,否则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莫也顿冷峻道。他只相信眼前的事实,若没有实质证据,说再多他都听不进去。 不能否认的,他对莲香的印象极佳,但也不至于使计陷害自己的儿子。反倒他这儿子似乎在防他,说不定他早就心怀不轨,想要权利和美人一把抓,他的谦让也许只是表面功夫! “你若是不信,可以请人去检查我的马,看看是否有问题。”拓都罗多坦率地道。 “来人,让马夫去仔细检查,立刻回报。”莫也顿没有片刻犹豫,立即派人查办。 时间悄悄地流逝,莲香虽立在一旁,却只是冷眼旁观噤口不语。她的内心不断翻转,万一马夫回来的报告对他不利,他是否会被处死? 不,她决不能心软!心底一个冷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并提醒著她。 半晌,马夫回来报告,说长王子的马儿都检查过了并无异样。莫也顿闻言怒火一冲,一个重重的耳光迅速落在拓都罗多的脸上。 拓都罗多的脸被重力一掴,嘴角立即溢出一道血痕。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马儿也跟他作对,平常好好的,偏偏在这时候出岔。 为什么他一回来,噩运又这么眷顾他?犹如三年前他被放逐异国……他本不该回来的,只因心中的盲点没有解开,他一辈子将活在挣不开的牢笼里……他不相信父亲会狠心置他于死地,为了解开心中的迷思,他才极不甘愿的又回来匈奴,只为了寻找真相,也为了寻回父子间曾经失落的真情。 “儿臣确实没有谋害之心。”他仍是傲然挺立的解释著。 “事实摆在眼前,你怎么说?” “有可能他的马被人动了手脚,一时还查不出来。”哈鲁伊斯无法再沉默下去了。 “但马夫检查都正常!”莫也顿只相信证据。 “可是马夫难保没有问题,也许他被收买了,大王何不多派几位马夫检查较为妥当?”哈鲁伊斯觉得这件事不单纯,他不希望几年前的事再度重演。 “嗯,这件事就由你去办,至于拓都罗多先暂时关进地牢。”他下达命令后,挥手示意全部的人退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拓都罗多被带走后,哈鲁伊斯和莲香退到帐外,他深奥的神情凝视著她。“你还能这么冷静,真是不容易啊!” “那么你说,我还能怎么样?没有证据谁都没有资格说话,何况单于在盛怒之下。” 沉静的脸庞闪著清冷的眸光。“不管情势如何,你是他的妻子,多少应该为他说句好话才是。”哈鲁伊斯实在看不过她的态度。 “当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没有说话求情的机会,为什么你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莲香很不服气。 “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好像和原来的你不一样……”哈鲁伊斯察觉她态度的漠然,敏锐的直觉使他发现她的异样。 “你都这样说了,我多说何益?”她转头就想走人,好像怕人看出她的心底秘密。 “等一下,你不想去看他吗?”他马上叫住她。 “看他会对他有帮助吗?”莲香逃也似地赶快躲回自己的帐内,她气喘如牛的瘫在炕床上,因哈鲁伊斯的话懊恼不已。 “王妃,长王子出事了吗?”侍女也听闻今天狩猎场发生的事,不禁关心的问。 “别叫我王妃!听到没有?”这样刺耳的名衔她再也受不了了,此刻是喜是悲她都不懂了。 偏偏她是唯一可以作证的人,而她却隐瞒不愿透露,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就可以早一点实现。原来她想伺机迷惑单于,要他们父子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现在这意外反倒帮了她的大忙,她不必多费心神就可以让他们持戈相向。 可是当她的心真正沉淀下来时,她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快感吗?似乎没有,反而是徒增痛苦!而这些痛苦也是他带给她的,他害李氏一族,如今又使计强占了她,让她两面为难……他不值得同情啊!一条命也抵不了他们李氏二十余条人命! 她这趟和亲,原来是想到利用匈奴之力,报那昏庸皇帝枉杀无辜之仇,岂知这借刀杀人的原凶竟是自己的夫君! 不!她不要去看他,若是去看他一定会动摇意志而帮了他,如此她所有计划都白费了。即使良心在和她拔河,她也要奋力鏖战…… 哈鲁伊斯仍然查不出对拓都罗多有利的证据,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要是再不给单于满意的答覆,拓都罗多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天他又急得来到莲香的毡帐。 “你还是没去看他?”他不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和拓都罗多应是患难之交、鹣鲽情深才是。 “我自有打算,不需要你来关照。”她冷冷地道。 哈鲁伊斯眉毛竖了起来,冷叱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你还有时间在这里来质问我?你应该赶快想办法救他呀!”她必须露出担心的面容。“我只是个女子,心里虽想为他做些什么,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哇!” 他让她弄糊涂了,也许她不愿见他是怕自己难过,反而增加他的烦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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