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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她就这样消失了,在他发现自己怎样也放不下她的十七岁夏天,一点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这样……

  从此他不再对任何人付出真心,他依旧是那个待女生和气的童炘,但是他自己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再也没有一个迷糊脱线、一出现就给他带来血光之灾的简芽衣,没有一个女生像她一样,明明让他怕得要死,还是会忍不住想去捉弄她,自找麻烦。

  从来没有一个女生像她这样,她走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

  那感觉太差劲了,没有开始就结束,这算什么?所以他再也不要爱了,再也不要喜欢人,不要再尝一次这种心头空空的痛苦。

  他只要一夜情、无负担的肉体关系,这样他就不会痛了。

  十年来,他以为他成功的将她的身影逐出脑海,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剎那间,被他尘封的记忆全部都回笼了!

  那些蠢事、那些倒楣事,仿佛历历在目、昨天才发生过。

  “你们三个兄弟就你最像我,炘。你是个痴情种。”

  老爸这么对他说过,而他当时回了什么?

  “爸,你错了。我是多情种,我才不痴情,痴情这种东西,伤身吶!”

  那时候老爸只是摇摇头,对他笑得无奈。

  现在才总算知道为什么老爸会这么说了。

  他谈过恋爱--在国中时,那是单纯的Puppy love,很快就分手了,现在想起来,没有任何脸红心跳的感觉;进了高中没有欣赏的对象,只感觉到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

  “啊--说出去一定笑死人!花名远播的路西法,竟然还在想他的初恋对象!”童炘抱头痛苦的在床上打滚,“唉,你到底在哪里啊?简芽衣,你有够难找的!”

  他仰望着天花板,许久才闭上眼睛,伸出右手覆住双眼,苦笑道:“你说的对,我是个残忍又自私的男人。”因为怕受伤,所以不愿再喜欢人,标准的因噎废食。

  “炘,你在干么?”童震好笑的倚着房门口,对弟弟的痛苦一点也不感到同情。

  “没,我头痛。”童炘随口说了个蹩脚的借口想搪塞过去。

  “难得你平安夜没安排活动,你每年的今天都很忙的。”童震挑眉,对他的收敛心性颇感到意外。

  “我不舒服。”童炘躺在床上,不想起来。

  他颓靡的模样相较于童震此刻的正式打扮,简直是贵族与流浪汉般天差地别。

  “你真没用。”童震摇头叹息,“既然今天没活动,要不要去听演奏会?”

  “演奏会?”童炘没什么兴趣地掀了掀眼皮。

  “嗯,旅法钢琴家首次台湾演奏会。”他笑,不打算透露太多,“我有张招待券,让你去听吧。”将门票放在童炘房里的桌上,“反正是人家送的,要不要去随你。”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大哥。

  “演奏会很精彩,你不去会后悔哦。”童震话中有话的暗示。

  童炘好奇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后悔?”

  “再见。”童震不再多说,潇洒的转身走人。

  “神神秘秘……”童炘不想理会说话老是高来高去的大哥,拉了被褥又倒在床

  平安夜,这个被商人刻意炒作的节日,路上充斥了一对对的情侣……

  “台湾人没事学外国人过什么圣诞节?根本是女人变相对男友勒索礼物的手段--”因为眼红,因为一个人孤零零的很寂寞,因为澎湃的思念无从发泄,他只能嘴巴恶毒的当个“去死去死团”团员。

  翻身,看见桌上的演奏会人场券,心苏神动--

  “童浩八成带小玉出去约会,大哥又一副有约会的样子……全家就我一个人过圣诞节?有没有搞错啊!”越想越不是滋味,遂从床上跳了起来,拿起那张门票仔细看了很久。

  “维多利亚·浩克,法国人。”他反复看了那张门票,是第五排的好位子,“至少国家音乐厅里有人,不是一个人孤单的过节。”

  他当下决定,就去听这个演奏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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