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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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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眼毒是以空气风力为传播媒体的植物,其种子轻若棉絮随风飘散,遇潮湿温热之处便寄生,包括人的眼睛,一旦中毒,不但会有上述症状,不及时治疗,将毒瞎患者的双眼,严重的甚至会致命。 “那些丧尽天良的王八羔子,什么绝子绝孙的勾当都干得出来!”寒织雪恶狠狠地淬了一声,“什么破铜烂铁,竟连无辜镇民也不放过!” “他们可能怀疑我们藏身在此,所以放毒测试。”寒夫人对女儿的粗言秽语不以为意,要不是教养太好,她也将丈夫之前所骂过的脏话“温习”一遍,保证“粗”上不止十倍。 只是,为何说是“放毒测试”? “只因为寒家懂得怎么解炼眼毒症,他们就处心积虑植毒物害无辜!” 待毒蔓延全镇,哪家尚能安然无事的便是寒家。好狠的手段,宁可错杀一百也不错放一人。 为了碧落镇,他们不得不走,因为,等他们治好毒症,平息瘟疫之际仇家必闻风赶至,为了不给碧落镇带来更多的灾厄,他们必须走! 令寒夫人惊心如焚的是女儿不知情的内幕。天底下没有人知道寒家会解炼眼毒。 除了赤煞族人。 因为炼眼毒植物来自赤煞,正是大漠戈壁的产物,天下惟有赤煞与银虹族人方知,毒植的用法与解法。毒植必须在三个月前便栽种,待花开实飘后,才影响得了人体,看来有人在三个月前便怀疑他们的身份。 而那人,是赤煞传人! 为了试他们的身份,竟潜伏多月,不顾一切拿碧落镇上下百来人的性命为赌,好可怕的人。 “雪儿,听娘说,娘已经写好药方遣陆伯送去镇上替镇民解毒。我们必须赶快收拾,只带重要之物即可,待陆伯一回来马上启程。” “不!”寒织雪还是这个字,“娘,没有用的,就算我们逃到天涯海角,他们还是有办法追来,我们躲躲藏藏之时,连累了多少人?不要再逃了,留下来面对他们吧!” “雪儿!” “娘,你明白,和那些人正面冲突只是迟早的问题,我们不可能逃一辈子的。女儿知道全是女儿拖累了爹娘,害得爹娘不得不流离颠沛吃足苦楚,娘!”寒织雪满脸哀求,“别再搬了,是福是祸,就由着它来吧!” 寒夫人的鼻一酸,泪珠儿便滚了下来:“雪儿,你当真不顾爹娘了?” “娘!”寒织雪矮下身子,噗通跪在母亲身前,眼眶亦热泪盈盈,“恕孩儿不孝,孩儿实在厌倦了提心吊胆,苟且偷生的日子。孩儿宁愿正大光明地死,也不要遮遮掩掩的过一生!” 寒夫人闭上眼,泪珠滚得更急更凶。 “要死在别处,不如葬身在碧落镇。”末了,她更决绝地说这句话,令寒母受不了,而跌坐在椅上。 “娘,恕孩儿不孝!”寒织雪解释地磕了三次响头,便伏在地上,“请娘成全孩儿!” 寒母隔着泪雾望着地上五体投地的女儿,她唯一的孩子,她最疼的心肝宝贝,身子抖着,心煎熬着,怎么舍得女儿跟着他们逃命,一次一次地逃。 自她出世以来,过得就是这种日子,自她懂事,第一个明了的字就是“逃”,她何辜?寒家何辜?因何要受这种罪? 是寒家铸剑?是寒士里曾涉足江湖结下仇怨?还是因为银虹族背叛了千百年前的誓言,而招致的诅咒? “娘,女儿已无缘为人妻、为人母,此生只能当个男人,您就依我一次,让女儿活得像个男子汉,像寒致学吧!” 寒母软下双膝,扶起女儿,赫然见爱女已是泪染衣襟,吞声咽泪,牙不知咬得躲紧,只为忍下颤抖,只为怕母亲见状更伤怀。 母女俩坐瘫于地,泪眸相对,最后化为长长的一叹。 “娘知道。”寒母吞下哽咽,“娘早就知道你脾气倔,性子硬,宁死不屈,从你八岁那年被打断琵琶骨,也不求饶那件事后,娘就知道你骨子里比任何人都强!连被下了蛊,无法生育,也扮出不在乎的模样,好让我们安心,娘晓得,其实你暗里不知哭过多少回,你的梦想,你的未来,全断送在爹娘的手里,是爹娘不好,生下你去无法保护你,都是娘的错……” “不!不!娘,您别这样想,雪儿很好……”泪水戳穿了她善意的谎言,她再也装不出潇洒,伏在母亲膝上嚎啕流泪。 “就依你吧!”娘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留在碧落镇,等赤煞传人来宣判他们的命运。 仰望,夏蕙琴的热泪自眼角静静地、静静地滑下。 就在寒宅全神戒备,严阵以待地等陆伯回来时,陆伯却带回了他们想也想不到的消息。 “什么?你说什么?” “老奴拿着夫人交给老奴的药方到镇上的时候,黄大夫已经早一步拿到药方,正忙着给镇民医治,所以老奴就折回来了。” “有这种事?”寒夫人心思缜密匚剩奥讲阌忻挥卸远钥匆┓揭徊灰谎俊?p> 万一有人乘机捣乱给了张错误的药单,拿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 “对过了。”陆伯有一说一,“分毫不差!” 三人面面相觑,理不出个头绪。 “陆伯,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 “哦!拿老奴不打扰。”陆伯一脸莫名其妙的退下。 净厅,就剩下寒家三人,以及突兀造访的死寂。 事谁比他们早一步提供药单?还是对方已有足够的自信擒下寒家,所以放心地网开一面放过无辜的镇民?还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对方的眼下?抑或,对方早就在碧落镇内等着看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正得意地开怀畅笑。 “除非下毒之人原本就住在碧落镇,不然他们不可能现在就出现碧落镇。”寒士里肯定地道,“因为寒家是碧落镇最近的移居者。” “老爷!”寒夫人犹疑地提醒,“你忘了‘他’吗?” 寒士里一震,是啊!他怎忘了昨天才到碧落镇的仇烈霄,他的嫌疑最大,昨日方至,今日马上出事,再加上他诡谲的命盘…… “不可能!” 斩钉截铁的否决出自于寒家小姐,寒织雪的神情肃穆,大异于平素漫不经心的态度。 朱唇轻启,她醉人的声音参着愿以性命作保的信任:“不可能是大个儿。他昨天才流浪到这里,脸碧落镇多大他都不清楚,怎可能做出危害镇民这种下流勾当?” 大个儿?!仇烈霄? 寒氏夫妇不约而同地感到忧虑,仅仅以个日夜的工夫,他们就熟练地称起小名。令他们不得不担心他接近他们的女儿是别有所图,假使真如他们所料,那这个仇烈霄岂不是城府极深的危险人物? 看出了爹娘的警戒,寒织雪莫名地焦急起来。 “爹,娘,大个儿不是那种人,你们别误会他!” “雪儿,人心险恶,我们不得不防,他是昨天来的没错,但炼眼毒植的散播是连三岁小孩也会做的事,有可能事他先雇佣人游历碧落镇乘机种下的也说不定。” “爹,您不是一向最讲求真凭实据的吗?怎么今天一反常态胡乱猜疑?” “雪儿!你怎么这么对你爹说话?”寒夫人轻叱。 “娘,请恕女儿放肆!”寒织雪甘冒不韪,据理力争,“您平常不是教导女儿论事对物不可由一面而观的吗?我和大个儿虽然认识时日不长,但曾和他聊过,我相信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心肠不可能如此狠毒!”歇口气,她又说下去,“况且,是女儿要他当我的护卫,不是他刻意洗脱罪嫌的方式,但请你们仔细想想,他有可能是个故作姿态的人吗?” 女儿合情入理、有条不紊的分析令他们闭口不言。 的确,仇烈霄不可能是个故作姿态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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