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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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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你安分?!花是位美女送的,瞧那样子可能还比我小。不是我爱说你,你呀!就爱给人家乱放电,人家连你喜欢火鹤都知道,幸好我不是醋桶,不然就有你好看的。” “我哪有?”扬风捏起留言笺,上头写了行祝褔,署名楚篆。“楚篆?!”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良心?送花祝贺你出院!”昭锋不由得侧目,“还查出你喜欢火鹤?” “楚小姐真有心。” “枉费我这个大哥对她提携照顾,真是差别待遇,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也许人家把你放在心上。”安霞冷不防冒出一句,娇憨地微露晨光般的真纯。 昭锋却错愕了下,是不是他过敏?安霞的话怎么听来酸酸的? 扬风与妻子交换了眼神,由衷而言,“如果她再来探望你,请转告她我们都欢迎她到我家坐坐。”昭锋颔首,扬风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毛躁小子了,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蜕变成有担当有气度的男人,肩头扛着家庭重担的男人了。 “这是我们这些年来的照片,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看看,留给你好解解闷。” 扬风和哥哥的手紧紧交握,掌心的炽热是好不容易方重拾的兄弟之情。“早点康复,我们等着你们上门聚餐。” “有吃的我就不会缺席。”昭锋点点头,“到时候我一定要和你喝个通宵。” 安霞莫可奈何地大叹一口,“静湖,他们男人在一起就只会喝酒聊女人,没点建设性。回头记得把你家的酒全丢了!” “知道!”她行了个童子军礼,两个女人一块笑成掩口葫芦。 送走夫妇俩,病房顿时清冷下来,昭锋抚着相簿,厚厚一叠相簿装的都是他未能参与的过去。 直到她伸手覆在他手背上,好温柔地说:“光妈妈喜欢拍照,她习惯用相片来纪念她的人生,以及她心上的每个人。” 昭锋的心儿化了,眼儿柔了,拉她偎在身畔,与她肩并肩,暗自冀盼能和她如此并肩走到生命的地久天长。 “你认识我妈?” “哎!怎么你又忘了?”她戳戳他,“我们孤儿院和光妈妈是十几年老邻居,光妈妈看着我们长大,我们每个都是她的孩子,都好敬爱她。” 这就是为什么“东西”会在她身上的原因了。 昭锋突兀地发觉,他对母亲的了解好少,少到他觉得空虚,揽住她,他让拥着她的亲密多少驱走些许哀伤。 “我妈一定特别疼你。” “你怎么肯定光妈妈对我特别?”“因为你是她未来的媳妇呀!”他故意加重语气,含着点外国人的腔调,把话说得软软的,听来像醇酒一样。 饶是她浸淫酒场多年,也不禁醉在他腻人的蜜语甜言中,女人,毕竟是向往爱情的吶! 春风掠拂她的唇角眼睫,漾开她每丝发、每朵笑的风情,“光妈妈每个孩子都疼,我们丰富了她的生活,而我们的生命也因为有她而丰富起来。” “知道自己的妈妈这么受人喜爱真是件乐事。”至少在那段他没能尽孝的时光中,还有很多孩子陪伴她、孝顺她。 “多说些她的事,她在你们心里是怎样的人?笑起来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凶过你们?做的点心是不是依然那么甜?” 安霞听出他催促中的孺慕之情,想他一人留在没有母亲支持的功利环境里,为守护他们的家牺牲了做儿子任性、撒娇的权利,想必丧失了许多快乐。 轻抚他颊旁擦伤,她没由来地心疼,“我们真的都错怪你了,是不?” 昭锋心一悸,原本荒凉的心田一角因她的低语而灌入温情,她也懂得体谅别人的苦处,她也懂得他的!知道这点使他放下不少愧憾。 “不能说你们错怪了我,只能说很多时候人无法事事如愿。不过我很庆幸妈挑中你们隔壁的房子,让我们结缘;我爸到死都不明白台湾有什么好,令我妈舍得下他长住不离,现在我晓得,因为台湾有你们。” “你爸……来找过光妈?” “我们都来过。怎么说她也是我爸名正言顺的妻子,只是她没有点头和我们回去。想来,是我们来去得太匆促,错过认识你们的机会。” “那时没碰上,今天不也一样兜在一起了?我相信,应该相识的不论天南地北终究会聚首。” “注定?”“不,我不喜欢用‘注定’这两个字,太宿命也太勉强,给人强迫的感觉。我对人对事对物都偏爱用拐个弯的方法使人心甘情愿地接受,或去做;任翔正好相反,所以她常骂我脑袋里装的是外星人。” 她翻开相本,第一张是易家巳逝的男女主人的结婚照,下面则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褔;该是家变前拍的吧!因为框内洋溢着无言的幸褔,在背景摩周湖边,细雾飘漫的乍寒中。 “我记得光妈曾指着照片说,那次之所以能全家一同出游,还是你爸为了弥补他忘了结婚纪念日的粗心特地挪出时间才成行的。光妈老说她爱上不懂女人心的男人,怕扬风长大也跟老子一个样,还特别要我们一群女孩多陪他玩,让他了解女孩的敏感脆弱。可是那时候我们皮,敏感脆弱是没有,鬼主意倒一堆,整得扬风哇哇大叫,甚至还发誓将来绝不结婚,不娶我们‘女人’这么恐怖的动物。” 她装模作样地哼气,“什么不娶?孩子都快生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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