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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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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伦不断地在书房踱步,最后他站直身体,滔滔不绝地重复半小时前所讲的话:“放过她吧!现在事情都告一段落了,社会大众也都会慢慢忘记这档事。更何况洛伯也对外宣布近期即将娶她为妻,你就别再去惹事了!”他苦口婆心,战战兢兢地劝说道。 在魏伦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之后,接着是一片沉默,静得连他都怀疑这书房只有他一个人而已,终于──“没有人可以在背叛我之后,还能安然活在世上,更遑论退给他人!”爵顿的蓝眸有若毒蛇般的狠毒,冷酷无情的语气,像是锋利的刀刺进魏伦的心口。 “是吗?那么梵莉怎么说?她不是也背叛了你,故意激怒你而嫁给洛伯,那时就不见你像现在这么愤怒。我看,你就仅针对嫱旃而已吧!”他不怕拆了爵顿的面具后,会惹来什么样的惩罚,他只知道绝不能再让嫱旃落入爵顿手中,否则那女孩将陷入痛苦凄楚的深渊啊!虽然他并不知道爵顿会采取什么样的报复手段来对待她,但以他锐利如冰、面如忿鸷的情形看来,绝不是种好现象,反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太危险了,真的太危险了! “梵莉?她可没有控告我强暴她!你可知道被控告的滋味?强暴?该死!竟然和洛伯联手对付我,而我却像个傻子般让他们两个玩弄在股掌间;我对她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根本料想不到这一切意外事件全是她自编自演的,为了接近我,甚至不惜献上自己的贞操──”讲到这里,忿恨开始淹没了他的思绪,掌中的酒杯,也随之碎裂,金黄色的酒液沿着手腕,缓缓滴落在厚实的地毯上。 “爵顿,你不觉得太言之过早了吗?在还没查清楚真相前,就一味地全把责任推给嫱旃,这样对她太不公平哪!”魏伦知道此时多言无益,但如果有扭转的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毕竟要一个弱女子来面对此时的爵顿,的确是很残忍。 爵顿不理会魏伦的劝导,反而冷淡地用手背抚弄着他未刮的胡子,嘴角勾勒起危险又阴狠的笑容,嘲笑道:“你还以为她是个无辜者?魏伦,别被她的美貌给迷惑了!” “我不想再跟你争辩了,反正你是完全听不进去!”魏伦拂袖而去,离开书房,临走前还故意用力甩上门,让爵顿清楚地意识到他满怀的怒气。 在魏伦离开之后,爵顿静静移动身子,在黑夜里乍看就像是一只寻找猎物的黑豹,那么深沉,那么危险…… 落地玻璃窗反射出他冷峻如冰的脸庞,他深深望入眼眸中的自己,却觅着了一抹孤单和痛苦,渐渐地竟然转变成一双熟悉的美眸,此时清晰闪烁着哀伤和恳求。 是她!一个?善包装自己的女人。就连在最恶毒的时候,都还能让她自己看起来这么无辜、清纯,连他都不禁再次陷入那柔情似水的粉红漩涡里,无法自拔;甚至想去拥她入怀,替她赶走所有的忧郁。但他是绝不会再上当了,在他得知她是何种女人之后,她就得开始为她自己的行为付出所有的代价,而他更是要连本带利的一一讨回,这是她欠他的。 嫱旃,你等着吧!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 ※※※ ※※※ 第五鞭残酷地往嫱旃的背部抽打,她咬紧牙关忍受这袭卷而来的痛楚,一声崩溃的抽泣声飘荡在屋里头。 “给我耍花招,我就让你尝尝苦头!”洛伯往她背上又是用力一鞭,只要一想到在法庭里的情形,他的怒火又开始往上升。不过没关系,这个计划搞不垮爵顿,他也要弄得他坐立不安。毕竟现在最有力的棋子在他手上哩! “听好!如果你要你妹妹平安无事的话,就得乖乖听我的话,知不知道?”他蹲下身,靠在嫱旃床边轻声阴沈地警告着。 “我不会嫁给你的,死也不会!”她双唇泛白,颤抖地低声说道。 “难道你非得亲眼看见你妹妹遇害时的惨状,你才肯相信吗?”他眯起闪烁的眼睛并露出狡狯的微笑,说:“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至少在孩子落地之前──我还等着他叫我父亲呢!天哪,让爵顿的亲生孩子叫我父亲,可真过瘾,是不是?”说完,昂头狂笑离去。 这就是他接下来的阴谋。嫱旃听见他离去并锁门的声音,蜷缩在床上的娇躯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恐惧像强酸般猛烈侵蚀着她。她绝对不能嫁给他,更不能让爵顿的孩子喊那魔鬼一声父亲!她一定要阻止! 嫱旃流下泪,硬是想撑起身子,无奈只要她稍微移动半时,背上的灼热痛楚就在每寸肌肤、每个细胞上扩散。她的意识离她愈来愈远。终至一片浑噩,只知道泪在脸颊,床褥已逐渐冰冷,带着恐惧的呢喃也渐渐变成啜泣……火辣的灼热痛楚再度侵蚀她的知觉,她不知道是那份剧痛烧醒了她,抑或是一阵阵撬开窗锁闩的声音敲醒她浑浑噩噩的意识;朦胧之间,她感觉有人跳进这个房间,并且轻易地抬起她整个身躯,粗鲁地往麻袋塞去。 她想嘶喊求救,但脑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晕眩,吞没了她虚弱的呼喊。她知道她整个人被麻袋包裹住,并且被扛在肩上扛着走,每当歹徒走一步,粗糙的麻袋就像针扎般地磨擦她血? 斑斑的背部,令她倒抽好几口气。 模糊之中,她听见了二、三人的对话,从他们灵活的动作和办事效率看来,简直是受过训练。 赌城?她淩乱地截取到这个字语,呼吸再次激动急促,这次不是因为背上的剧通,而是近乎答案的事实钳制住了她的喉咙。 不,她绝不能在这时候见到爵顿!嫱旃无助地在心底狂里呐喊着,没有人听到,没有人能去体会她心里的矛盾和恐惧。 矛盾的是,她想再回到爵顿宽厚安全的怀里,一诉自己心中满腔的无助和委屈;恐惧的是,他对她的忿恨,绝不是现在的她可以去面对承受的。 她早该料到他会对她采取报复手段,只是──她不敢去猜测,也不愿去想像。怎么办为此时虽脱离了洛伯的魔掌,但却又掉入了另一个可怕的黑漩涡。 哪里是天堂?哪儿是地狱?对嫱旃而言,爵顿才真正是后者的代称。 因为心灵上的折磨远比形体上的惩罚来得心力交瘁,来得体无完肤…… ※※※ ※※※ ※※※ ※※※ 爵顿站着凝视卧躺在床上的娇躯,鲜红泛着血迹的鞭痕有如五爪,明显地嵌在她细嫩白皙的背上。 他在酒杯中添满了酒,他的理智几乎已经被那一口接一口的酒精给麻痹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医生替嫱旃消毒上药的过程;每当药水渗透伤口时,便引起嫱旃一阵呻吟,一颗颗泪珠滚下她的面颊。 他注视她散乱的头发和泪迹斑斑的娇容,心痛得犹如被利刃划过一刀,痛入心扉,她会有这种情况是他没有料到的。 在嫱旃被保镖带到他面前时,恐惧惊慌着实抓住了他。从麻袋中退下的她根本虚弱得无法站立,逼得他急忙向前一步,在她倒地之前,将她安全的拥入怀里。她原本嫣红细致的脸庞,此刻正面如死灰,毫无血色;过于苍白的双颊又是一块块瘀青,显然在他命令俘掳她之前,她已受到严重无情的毒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爵顿想从她脸上瞧出些许的线索,但已陷入昏迷中的娇容则布满愁绪,仿佛有无数的梦魇纠缠着她。 他心烦地又往口中狠狠送入一口酒。他该怎么去对待她?在这种棘手的情形下,他还能对她做出什么举动来?现在她的一声痛吟,就足以摧残他所有的意志,更遑论是要他去伤害她。 嫱旃,嫱旃,我该拿你怎么样呢?爵顿矛盾地想在思绪中理出头绪来,但所有的指标全都明显地指出如铁的事实,那就是──他仍爱着她,一个始终不变的事实。 不!他拒绝让她再度踏进他的生活,绝不!爵顿绝望地告诉自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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