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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死人了,我以为你——”

  “还等你来救人啊?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黄薇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生气勃勃。

  “你们到底怎麽回事?”张书逸不耐地问。他看她俩身奇怪的打扮,和脸厚得可以涂墙壁的浓妆,他差点笑了出来。

  “你自己又怎麽说?你来这里干麽?”亚亭醋意十足地责问道。

  “你没看到我背著相机啊?我还能来干麽?”他没好气地说。

  亚亭闻言,心脏差点儿跳出来。“你找死啊,特种营业场所你敢拍照?你不怕被人痛打顿,然后再像死猪般地被丢出来啊?”

  “我可不像你这麽没大脑,我老早就托人跟老板打过商量了。”

  “你——”亚亭气结。“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借艺术之名,行色情之实?哼!还不都是堆臭男人!”

  “随便你怎麽说!”他耸耸肩。

  “喂,两位大哥大姊,你们的对话实在很有趣,但请容我打个岔。”黄薇故意讽刺道。“这位大哥你就好人做到底吧!麻烦你送她回家,而我现在要到车子里去等人,两位再见!”她说完话,也不等他俩的反应,就直往车子走去。

  “喂,你怎麽半路遗弃我啊?”亚亭想喊住她。

  “我今晚“兴奋过度”,现在只想图个安静,你就饶了我,有话明天再说吧!我那个小邻居也差不多要跳完了。”黄薇头也没回地边说边走著,留下他们俩时无言以对。

  我——我自己可以叫计程车回去。”亚亭嗫嚅地说。

  “你别开玩笑了,走吧!我机车停在那头。”他无意识地把手搭放在她肩上,推著她往前走。

  亚亭僵直著身子,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哪,这顶给你!”张书逸的机车后座横挂著两顶安全帽,他拿了顶给她戴上。

  “你这车子是不是专门用来载女人的?”亚亭吃味地问。

  “这不干你的事。”张书逸简短地回道,他已经恢复了原本冷淡的神情,自顾自地跨骑著机车。

  “两顶?还真是遵守交通规则呢!”亚亭嘴巴没停地讽刺道。

  “你有完没完啊?我可不像某个人没头没脑地,专做些不要命的事,赶快戴好!”他语双关道。

  亚亭觉得这话从这浪子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讽刺。想回嘴,偏偏阵手忙脚乱。

  “这安全帽好重喔!扣不住啦!快勒死我了。”她忍不住惊呼道。

  “过来!”他没好气地命令道。

  亚亭乖乖地把脸凑过去,却忽然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他的脸靠得如此近,近得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属於男人的性格青髭。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彷佛来自魔咒的魅惑,亚亭以为自己要醉了。

  他把安全帽的带子略做调整,然后精准地扣住她的下巴。

  相较於他严厉的面容和语调,他的手却是如此温柔,略显粗糙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微微掠过,然后停留-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抬头,便望进了汪黝黑、神秘的黑色漩涡里,她的脸庞霎时飞来片红云,昏黄的街灯下依旧清晰可辨。

  她的双唇喃喃掀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上车吧!”他粗嘎著嗓音道。

  “喔!”亚亭傻呼呼地应声,却又突然脸为难地立在车旁。

  “杵在那里干麽?难不成要我抱你上车啊?我是挺乐意的,反正也很习惯了。”他调侃道,神态副吊儿郎当。

  “哎呀,不行啦!”亚亭皱眉闷声道。

  “什麽不行?莫非你这个“尊贵的大小姐”不屑坐我这种破烂的机车?”他板著脸凛声道。

  “当然不是!”她期期艾艾道:“是我忘了拿风衣啦,穿这样怎麽坐?完蛋了!那还是借来的,这下可惨了,要怎麽跟人家交代?”

  “好啦,别在那儿碎碎念,跟个老太婆似的!”他语气不耐道。却又见他转头弯下身子,从机车旁悬挂的皮袋中拿出件夹克,言不发地为她套上,睑色虽难看,双手却是温柔多情。

  亚亭呆若木鸡,身体又是阵电流通过,因为他粗犷的双手正轻轻拂过她的双肩,来到她的胸前,他正在为她拉上拉链——

  “好了,这下终於可以走了吧?”他下车拦腰把抱起她,将她稳稳安顿在后座,然后自己跨骑著发动机车。

  “抱紧喔!”他往后拉住她的双手来环抱自己。“贞洁对你而言可能很重要,但是命更宝贵!”他语气中丝毫不改他嘲谑的本性。

  夜凉如水的更深时刻,他俩急驰在子夜的街头,亚亭点儿也不觉得寒凉,她的心里和面容都热烘烘的。

  “我可以自己进去啦!”亚亭不耐地对伟成说。他们俩在近郊山上的间休闲饭店门口起了小争执。

  “这怎麽行!”他口否绝。“万人家图谋不轨,怎么办?”伟成的保护欲又开始作祟了,这是他俩最常起争执的症结。个像蓝天里的风筝,喜欢自在飞翔,另个却老是蹲在地面,频频扯住线头不准风筝飞远。

  “又不是三岁小孩,我自己会多留心的。更何况这鼎鼎有名的大饭店里人来人往的,哪有人有机会使坏啊?你别说笑话了。”她试著跟他讲道理。

  “这里房间这麽多,我哪知道你在哪里?总有些死角——”

  “拜托啦,如果你陪我去面试,那里面的人铁定会认为我不能独当面,会产生坏印象的。”

  “又不是要去应徵多重要的职位,个柜台小姐的工作还能要求什麽?”他心急,就又开始口不择言了。

  “喂,职业不分贵贱的!你什麽时候变得这样势利了?”

  “这与那无关。”他有点儿难堪地说,然后愈说愈气愤,“为什麽你就不能安分地找个稳定的工作?写作要靠想像力,如果每件事都定要亲身经历才能写,那世界上就不可能产生那麽多有趣的作品了。”

  “反正我就是喜欢多方尝试,有机会就多做、多走,我在办公室里铁定待不住的”她振振有词、胸有成竹道。

  “你没待过怎麽知道?”他脸的不以为然。

  “我就是知道嘛!”她不耐地瞪他眼,“我干麽跟你解释?”

  “你这是在浪费生命!”他大声训道。

  “那是你的见解——”亚亭想就此打住这个话题,她已经不想再说服那些本质上就跟自己不样的人,因为他们是永远不会了解的。

  “无话可说了吧?”

  “以后再说啦!我现在是去面试耶,怎麽你在这里长篇大论的?”她环顾四周,然后对他说:“我会儿就出来,你看是要在附近走走,还是进去楼那间咖啡厅等?”

  “我会逛下,帮你看看环境,然后我们在咖啡厅碰头,OK?”他说完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好啦,为了感谢你的关心,晚上我请你在这里吃大餐,如何?够意思吧?”亚亭故意语气轻快,以化解两人之间略感紧张的气氛。

  “工作都还没著落,哪来的钱请客啊?少唬我!”他点点她的额头故意取笑道。

  “喂,别小看人呵!那可是靠兼家教辛苦赚来的血汗钱咧!你不晓得现在的小孩子多难教呢!”

  “好啦,废话少说,要去就快去,早去早回。”他又恢复贯温徐的口吻。

  这家休闲饭店位在两奇峰的山谷间,风景秀丽,花香鸟鸣,是般都市新贵最爱来的休闲地方。

  伟成在咖啡厅邻窗的座位上静待亚亭,他脸无事又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游泳池畔那个身材挺拔、皮肤黝黑发亮的男子,觉得眼熟,却又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看他那俊美的的脸庞,说不定是哪个星运不佳的小演员呢?他在心里想道。

  他想像眼前这个俊俏男人穿上衣服的模样。

  突然,个影像闪过他的脑际。

  “他——他不是住在亚亭家隔壁她的那个初恋情人吗?”

  伟成也讶异地发现,这个男人其实是这裹的救生员,他来回地在池畔边走动,视线却屡次瞟过泳池飞到对面的山头。

  泳池里的女人不分老少,都脸的装模作样,拚命地想吸引他的注意力,无奈他似乎不为所动。

  看著那些女人的滑稽姿态,伟成几乎要笑了出来。

  “什麽事这麽好玩?说来听听嘛!”亚亭终於出现,并屁股坐在他对面。

  “喔,没什麽。”伟成收起笑脸并转移了话题,“面谈结束了?你被录取了吗?”

  “我没被录取柜台小姐。”她故弄玄虚,“但是,我被聘为公关部助理!”

  “什麽!怎麽会这样?”他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

  “他们和我面谈后就告诉我,他们有个公关部助理昨天刚递辞呈,因为我会英文和法文,所以挺适合这个工作。”她耸耸肩,“反正只要是能待在这里工作,就能观察到那些我想知道的事,哪个职位都样。”

  “你想知道什麽事?观察什麽人?”伟成有点不是滋味地问。

  “什麽?”亚亭纳闷道,“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

  “不是因为那个男人?”他把头往外瞥,亚亭视线跟著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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